此时，云琛也得到华亭的解答。

他实力之所以突然提升，是因为宝珠的城市天赋东渐西被。

与宝珠建立联系的城市意志，其城市能量、城市气息以及城市天赋都会呈现几何倍的增长。

宝珠本身实力越强，她通过天赋带给其他城市意志的增幅也越强。

东渐西被，是一个完完全全的利他天赋。

却也绝对强力。

四周很暗，只有一盏昏暗的壁灯，火光明灭，飞蛾撞击壁灯外的玻璃罩。

金和尹蹲坐地窖的木床上，碾死一只爬过的蟑螂，他唇边挂起若有若无的笑意。

就在刚才，他感受到了欣罗的气息，那些城市天赋都能再次使用。

他没想错，欣罗不会那么容易死去，所谓九州的手段根本控制不住欣罗。

他一直挑南部城市意志下手，没想到鬼魅大峡谷会那么快被人类攻破。他先前在茶府失手，应该是新安吧，使得那边知道了他的身份，南北汇合，他做的事曝光了。

他没有任何懊恼与悔恨的情绪，顶多有一丁点生气。

生气他当时就该想办法彻底摧毁那些城市意志，一点希望都不留。

金和尹从小便很有自己的想法。

他小时候身体不好，但会审时度势，创建最符合自己生存的舒适环境。

别人想要欺负他？他是捉迷藏的高手，也是整蛊的高手，他很擅长洞察人心。

他会让那些有欺负他念头的孩子找不到他，或是反中他的招式去告状无果，又或者利用小孩的好奇和好胜心，怂恿他们夜晚出去，从此之后世界只剩下顺眼点的家伙。

有时候一些孩子足够强壮没法迂回，那就想办法找个强壮的帮手，最好头脑简单容易控制……汪越年就是其中一员。

他随便让汪越年看到几个场景，对方便对自己十分同情，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是个好人，也是金和尹唯一一个半交心的朋友，他总认为自己性格如此是因为小时候的遭遇。

金和尹认为汪越年是蠢人，而自己是聪明人。

世界上的聪明人只有一成，聪明人懂得怎么做才是最好的，剩下的九成都是蠢人，蠢人只会随波逐流，没有主见。

一成的聪明人将带领九成蠢人缔造新的世界。

末世到来，新物种出现，本就该是推翻旧有制度，成立新势力，各个地方涌现无数人才之时——却因为城市意志以末世前的要求让人们在城市里生活，这在阻碍人类的进化。

幸好，他找到了志同道合的城市意志。

欣罗也认同他的看法，认为九州既然睡着，城市意志就没必要花费那么大的力气令其醒来。

再者就是和鬼魅合作，为谋取最大利益，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的立场和坚守，切实利益才是能真正到手的东西。

金和尹起身，他爬上木梯，紧贴地窖门倾听，片刻后爬下木梯，翻开床板，摸出他藏在这里的回形针。

他轻轻笑了笑，所以说心软不是一件好事。

保留他的行动能力，不更换地窖门的锁，以及轻视了他……

潮湿的地窖，雾气弥漫。

金和尹悄悄打开地窖门，悄声无息地离开，他隐藏行踪后，代管城市意志根本发现不了。

然就在他离开后不久，一道身影出现，跟上他的步伐。

……

金和尹走得很快，没有人比他对欣罗布局更熟悉，他轻而易举地躲避了所有行走的路人。

他要去找欣罗的城市像。

只要欣罗恢复，那个冒牌货一定能滚出这里。

没人知道，其实欣罗很特殊，不仅有两个城市意志阿欣和阿罗，也有两个位于不同位置的城市像。

阿欣的性格让金和尹非常讨厌，但阿罗与他意气相投，他正是被阿罗选中做了城眷者。

两小时后，金和尹来到山下湍急的河流边，他跳下水，潜过一处通道重新冒头。

这是一个极其隐蔽的山洞，唯一通道只有那条河流与通道，洞内光源为中央的城市像。

“阿罗，我来了。”

金和尹话音刚落，他便听见一个空灵低沉的嗓音在此地响起，并非他所期待的声音。

是另一个声音，暂时接管此地的城市意志，周原。

周原说：“先前一直觉得没有清理干净，原来藏在了这里，这次没有问题。”

阿罗的城市像上方，仿若出现了一个看不见的手掌。

手掌缓缓压下，压迫感极强。

坚固的城市像无法承受这股力量，被瞬间碾碎。

连同一起碾碎的，还有金和尹的希望，他的城眷者标识彻底消退。

他猛冲向城市像废墟，不停翻找。

周原说：“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打算如何处理他？”

山洞水下的通道里，游出湿漉漉的一人，浑身滴水。

汪越年沉默地看着疯狂的金和尹，说：“他不能死得那么容易，他要为自己做错的事付出代价。”

突然，金和尹从石屑里找到一个掌心大小的黑色石片，石片上滴落黑色黏稠液体，滴到一半便于空中蒸发。

石片上有许多线条，金和尹看完后，恢复镇静。

他扭头冷笑着看向汪越年说：“看来我当初就被骗了，死不死无所谓了，反正过不了多久，人类也会跟着完蛋。”

汪越年：“那是什么？”

金和尹：“不知道，这就是你们顽固不化的下场，城市意志本就该各自为营，力量分散只会无法抵抗灾难……它们的母亲比你们想象中更加强大。”

汪越年夺过石片，一脚踩碎金和尹的膝盖，他说：“从来都没有单独的城市意志，我们只有一个九州！”

……

沧浪亭。

华亭不在，中州、新安和之江同时说：“城市天赋回来了，那边发生了什么事？”

周原把大致情况描述过后，他说：“鬼魅缔造者被它们称作母亲，似乎能模仿城市意志，限制一定很大。”

如果鬼魅能随意模仿，城市意志早都完蛋了。

茶府兄弟摸下巴疑惑道：“会是那种污染吗？”

他提到先前假能量石的事。

“不知。”周原又提到石片的事，那些图案或许是鬼魅的交流方式，金和尹知道但问不出，逼问也不行。

中州说：“让我尝试一下，也许很快，也许需要很长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