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久的声音突然戛然而止,视线里只剩下吴秋莲突然变得惊恐的脸庞。
顺着吴秋莲的目光,他愣愣地向自己的右肩看过去,先是看到一片红色在逐渐蔓延开来,随后才感觉到强烈的、伴着眩晕的剧痛传来。
白久艰难地回头,刚刚自己藏在门边的那根钢管,此刻正被白良义牢牢握在手里。
白良义一脸报仇后的得意,喊着:“哈哈哈,让你们受受教训!你们……”
他的声音慢慢停了,脸色也变得惊恐起来。
因为他发现那根钢管的末端并不是平滑的切口,而是凸出了一小片锋利的钢片。
此刻,那片钢片正死死嵌在白久的肩膀上,连带着钢管也拔不下来。
大片的血色顺着少年雪白的衬衫晕染开来,像是一幅艳丽的抽象画。
而吴秋莲的尖叫和白久缓缓倒下的身影,则成了这幅画最后的定格。
……
白久的意识变得很轻,像是依附在一片薄纱上,随着风轻轻坠落。
他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也听不到任何声音,画面里只有空白,甚至连这片空白也是虚无的。
过了很久,其实也只是短短的一瞬,白久又感觉自己听到了一点声音,有了点触觉。
自己似乎是置身于一辆快速行驶的车上,由于开的太快,车身不停地在晃动。
有个人在焦急地喊着他的名字,不断试图唤醒他的意识,又怕动作太大碰到他的伤口,只能小幅度地掐着他的人中和虎口。
那个人的手上全是汗,身上似乎也都是冷汗。
白久觉得自己似乎认识他,但又不知道他是谁。
在彻底失去意识的前一秒,白久迷糊地想着:
在这个世界,居然还有人……这么关心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