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维如今腿上带伤,加之家中母亲生病还需要多加照料。诸葛朔又只在冀县待一天便要继续往东走了,说实话,若不是这一番碰上了姜维,他应该也只是路过冀县而已。
诸葛朔扪心自问自己做的事其实换了任何一个人来,只要那个人不是什么穷凶极恶之徒,必然都是会伸出援手的。但是姜维向来重情重义,他可不当诸葛朔所作所为是理所因当,心中多怀感激。
“阁下是蜀地人”,姜维见诸葛朔还没有想告知他自己名号的意思,不免有些小小的失望,“日后若是有机会,定要登门拜谢才是。”
现在知道了这个少年就是姜维,诸葛朔自然也就不用隐瞒自己的身份,微微一笑说到,“这一路上多有危难,故而不曾告知伯约姓名。如今见伯约是正人君子,自然可以告知。”
姜维眼前一亮,抬头看向诸葛朔。
“在下复姓诸葛,名朔,字初北,成都人士。”诸葛朔自报家门,也是为了以后北伐之时,可以更加名正言顺地拔走姜维这个大萝卜。
此时此刻,诸葛朔这个名字也仅仅只是在南中有些名气,再加上他又是前两年才回的家。魏吴地界的人,除非那些十分熟知他国国情的人有所了解之外,普通人还是未曾听闻的。
所以姜维脑子里自然也就没把诸葛朔和诸葛亮搭上什么关系,他露出了一个明媚的微笑,“既然如此,初北若是再来天水,维一定好好款待。”
诸葛朔面色复杂的看向姜维,按着年纪来说,他过不了多久就要被赐官参军了。想必下次见面,必然是北伐之时了。真是可惜,不能直接把他带到成都去。
但是想到日后北伐之时再见,诸葛朔又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真不知道那时候姜维见到他又会怎么样呢?
“家中母亲还等着”,姜维提了提手中的药包,“明日初北出城,我一定来送!”
诸葛朔见他腿还伤着,行走多有不便,就说到,“伯约的心意我领了,只是如今你腿伤在身,母亲又多有不适。理应在家尽孝养伤才好,朔明日早晨便要离去,不必相送了。”
“再说,朔早说过,有缘自会相见。”诸葛朔故作潇洒地扬了扬手。
姜维虽然不知道两人必然是会再见面的,但是听诸葛朔这么一说,他倒是也莫名生出一种预感,似乎还真的能再次相见一样。两人轻轻松松地告了别,诸葛朔寻了靠近城门的一处居所,继续准备出发。
告别了姜维之后,诸葛朔便一路往东南走。一路上还是照旧,考察地形地势、风土人情。这么走着逛着,就到了新城东三郡地界。
既然此番是来忽悠人的,那么就得准备充分。想见到孟达并不是什么难于登天的事,毕竟诸葛朔此番出来也是多有准备。而且他还有一个最好的马甲,无疑是乘烟观的。在新城待了些日子,摸清楚底细之后,诸葛朔准备动手了。
诸葛朔换下暗红色的衣袍,寻了素净的道袍穿上。所谓人靠衣装马靠鞍,鲜衣怒马的小将军和修道仙人之间可能就差了件衣服。
况且诸葛朔身上的衣袍可是蜀锦,就算是不懂锦缎的人也大概知其昂贵。这样一位贵人立于官府之前,下面的人自然不敢怠慢,马上进去通传了。
孟达只听说外面有位道长要找他,心中还不满,这些手下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个道士说要找他他就见啊?便回了手下人,只说不见。
可马上手下人就来回禀,说是那个道士口出狂言,说是若是太守不来相见活不过三年。
孟达顿时怒火中烧,他倒是要看看,哪家的道士活腻了,敢来他的头上撒野。
可一出门,便被来者的气势震住了。要不然怎么说,古时相貌气势格外重要呢?毕竟此刻资源稀少,又正值战乱,大多数的人都是面黄肌瘦,瘦骨嶙峋。这样一来,相貌堂堂的人不是身居高位就该是自佣金银。眼前这个少年,年纪不大,但是这通身的气派骗不了人。
见孟达自己出来,诸葛朔心中一喜。毕竟他还是抱了被打出去的准备的,见孟达还在看着他,急忙开口占尽先机,“小道为救太守而来,故而口出狂言,还望太守恕罪。”
孟达见他态度诚恳,单单看衣袍也是上品,不像是坑蒙拐骗之人,也能难怪手下人会上报上来了。
“你先前说,本太守命不久矣?”孟达此刻心中也有了疑虑,冲诸葛朔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