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登抬手免去了他们的行礼,好奇地走到诸葛朔面前,“这位郎君实在面生,不知是哪家的公子?”
“回殿下,这是臣的堂弟,从西蜀而来。”还未等诸葛朔回话,诸葛恪就已经把他安排得明明白白了。
“西蜀?前些日子听说卧龙先生家的公子十六年方得返家,登还有所好奇,未曾想到今日就见面了!”孙登细细地打量着诸葛朔,似乎对他很是感兴趣。
“登这次来是想约元逊兄一同去赏菊,可惜父王似乎与元逊兄有要事相商。正愁没人与我一道,不知诸葛兄可否与登一道同去?”孙登不愧被后人称之为谦逊有礼,说话间都让人如沐春风。
诸葛朔没料到反而是孙登率先邀请了他,于是乎回到,“既然是殿下邀约,朔恭敬不如从命。”
“既然殿下有意,自然是好的。”诸葛恪一听吴王要找他,马不停蹄地准备往宫内赶。而诸葛瑾也还有政务要处理,诸葛朔就这么被孙登给带走了。
赏菊处有一个亭台,只见里面已经坐着三个人。其中一个男子身材高大,长相俊美,只可惜眉眼间多有忧愁,脸色也略有些苍白。另外一个少女相貌娇美,皮肤白皙,一颦一笑间清雅灵秀。而另外一个孩子,约莫不过十岁,圆圆的眼睛透着一股聪敏。三人一见孙登,纷纷起身行礼。
“阿循哥这就见外了,此处只有我们五人,无需多礼。”孙登连忙上前扶住那男子,向他介绍到,“这位是诸葛朔,正是卧龙先生家的公子。”
诸葛朔见这男子身着白袍,举手投足之间风雅温和,不难猜出他定是被赞为“有瑜风”的周瑜长子周循了。二人连忙互相行礼。
而另外两人也在孙登的介绍下与诸葛朔见礼,那女子乃是周公瑾之女周雯,而那个小孩则是孙登之弟孙虑。这几个人无一例外,全都因病英年早逝,作为知道他们历史结局的诸葛朔在相处之时不免惋惜。但此刻的他们生龙活虎,无一不是对着未来有无限憧憬的少男少女,这巨大的反差让诸葛朔难免有些晃神。
“诸葛兄自幼在道观长大,一定见过许多有意思的事吧?”孙虑眨巴着大眼睛,好奇地询问到,“难不成真有人能羽化登仙?”
“咳咳咳,这个嘛,据说是有的。我幼时见过师祖去世,未曾留下身体,只有一袭道袍立于案上。”诸葛朔一本正经地讲解到,其他四个人也好好坐着听。大家都忘了来此地是为了赏菊,一个接一个地开始讲故事。这边讲完了修仙,那边开始讲行侠仗义的有志之士,听得大家是如痴如醉。
“未曾想到诸葛兄是如此的性格”,周循咳嗽了几声,笑着说道,“我只当会与元逊一般是个才捷善辩的谋士,未曾想到过确是如此洒脱风流武侠。”
“朔久居山林,性格自然有些野了——”诸葛朔笑了笑,轻抿一口水。
“久居山林也有好处,未曾被朝堂之气沾染,乃是阿朔哥的幸事。”孙虑小小年纪,看事物却极为透彻,“我倒是觉得这没什么不好。”
这一边三个人正在聊天,那一头孙登则在和周雯说着悄悄话。诸葛朔自然知道这两人日后必有夫妻缘分,也不去打扰。而周循看上去身子骨实在太弱,时不时就咳嗽两声,可惜诸葛朔从未学过医,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因为什么病所困扰。
周循像是看出了诸葛朔的疑惑,温柔笑到,”我自幼多病,请了多少名医也不见好转。如今也只能珍惜眼前日子,我也看得透,诸葛兄不必担忧。“
唉,诸葛朔不免又只能在心中默默叹气。他也帮不上周循什么忙,只能看着他一步步被病魔拖向死亡。他也只能在心中默默惋惜了。
“阿循哥莫要难过,日后定能找到名医治好病。”孙虑连忙劝慰到。而周循只默默微笑,不再答复。
“不知诸葛兄可会下棋?不如与我对弈一局?”周循指了指一旁的棋盘,而诸葛朔也正好无聊,便与周循开始对弈。
二者这盘棋足足到了夕阳西下也未曾分出胜负,可惜天色已晚,这盘棋实在没办法结束了。在小童的唠叨之下,二人只好收了棋盘,约定来日在下完这盘棋。下山之后,诸葛朔与其他四人道别,返回将军府。
“阿循哥觉得,此人如何?”孙登临走之前,悄悄询问周循。
“稳扎稳打,却又暗藏玄机。”周循用手指轻轻抚摸着棋子,终叹道,“性格洒脱却又——深藏执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