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彻底勃然大怒,比他年长的成年人依旧维持着垃圾小熊猫的状态,懒洋洋地靠着沙发:“你现在多大啊?”
太宰治:“你不知道?”
青年拄着自己蓬松的脑袋,有气无力地哼哼唧唧:“算了,我宁可我不知道,啊啊,这么美好的一天就这样完蛋了——那什么,我一会叫广津老爷子来接你,放过我吧。”
太宰治:“广津?”
武侦宰难以置信地瞅了他一眼:“……我一会翻翻深田管家的电话。”
“喂太宰!”
一本写满理想的笔记本锤在黑发青年面前,身为真正的工作狂,国木田丝毫没有为同事突然出现缩小版二重身的事故而动容,他眼里只有工作:“按照计划你需要在今天解决委托人的烦恼!你听见我说话了吗!太宰!”
黑发青年举起双手讪笑:“听见了听见了,我马上努力,等我喝完这杯咖啡——敦?我的咖啡呢?”
太宰治:“……”
这家伙好糟糕啊。
他简直难以想象这个活像从垃圾堆爬出来的小浣熊也是他自己,但这个鬼地方有成年版本的江户川乱步,作为前脚刚刚坑完武装侦探社的人,他呆在这里浑身都不舒服。
武侦宰也是这样想的。
这是什么见鬼的黑历史处刑。
他捂着脸无声地呻.吟了一声,很不想承认面前这个小蠢蛋也是他自己,办公室除了国木田,所有人都偷偷往这边瞟,八卦的视线中心就在他身上,乱步直接是正大光明地注视,晶子还没有回来……
他想想也知道这些人在想什么,太宰治一向有自知之明,无论是多大年龄的太宰治。
社里的同事以前是个漂亮傻逼猫猫。
——多新奇啊,如果这种破事不是发生在他身上该多好。
他深深吸了口气,强打着精神站起来,去国木田桌子上挑拣出一副文件夹:“我去处理这份工作,国木田君。”
国木田:“这个项目?这个项目的招投标会议还没开,而且要花费很久,我还没向社长请示……”
“没关系没关系。”武侦宰轻轻笑起来:“为客户分忧就行了吧,不过我需要个助手——不是你,敦,这几天你就老老实实呆在社里,对,是你。”
他15岁到18岁为港口黑手党尽心尽力,现在收点利息当然不过分。
武侦宰极其没有距离感地伸臂揽住幼年版自己的腰,一边循循教导:“拿出你未来独自一人创造百分之七十纯利的劲头来,拜托了。”
太宰治:“……”
他慢吞吞地被扒拉出武装侦探社的办公室大门,瞅着另一个自己脸上天衣无缝的微笑表情:“你要我去干什么?”
“走后门。”
武侦宰手揣在大衣里面,笑得相当平静,但两只鸢色眼睛却没什么笑意,说话的时候也显得有些疏离。
“只有国木田君那种立派人士才会正儿八经陪着客户去竞标现场努力陪吃陪喝,我才不要,可我不幸和横滨最大的投资商之间的关系……有那么一丁点微妙。”
他比划了个手势:“所以就拜托你了,之后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太宰治眯了眯眼:“你说的最大的投资商是谁?”
他在内心把横滨已知的阔佬都过了一遍,也没想出谁是最大的投资商,战后的横滨简直是一团乱麻。
武侦宰笑而不语,他从兜里摸出老式翻盖手机,拨出那串烂熟于心的号码,三声之后电话接通,他用鼻音懒洋洋地哼笑了一声。
“我要约个时间见面。”
“诶?也过去三天了吧,一周三次性生活是最健康的频率……什么?不不不。”
他半开玩笑半是认真地说:“送你个额外的惊喜。”
*
太宰治坐在榻榻米上看着青年在房间里忙乎,武侦宰正在哼着歌给自己煮豆腐汤锅,打开的蟹肉罐头放在炉盘边上,他们现在身处于一处小公寓内,当他询问这里是哪里时,对方眨巴了两下眼睛,笑得很是轻松。
“我家啊。”
“我又不是刚入职的实习生,还要去住宿舍,买下一处小公寓还是做得到的。”
太宰治沉默着注视着雀跃的黑发青年,对方摆了几道简陋的菜上桌,又翻出了两只碗和一双筷子:“没有多余的筷子,你拿勺子凑合吧。”
太宰治接过汤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