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总督话，已经招募三百多当地华人，从安波纳、沙捞越招募的有四百多，一共八百人，分两个营正在训练。刘玉振从闽粤招募的三百正在送来的路上，昨天接到信，已经到安波纳，预计明天起航。”

“归化的土著呢？”

“文莱王帮助招募了一百多，有带来的达雅武士帮助训练，进度还可以。”

“好，训练好都听你部署。之前吕宋招募的情况怎么样？”

“不错，要不是控制规模，还能更多。预计一千人，几天就满了，挑挑拣拣，一千二百多精壮，现在巴拉望整训。”

“行呀，咱们一来，就扩成三千多人了？”陈逸杰道。

“嗯，笑山，和石塘、安波纳的换防不能懈怠，咱们北面这四处地方太分散，战力不够就守不住。再有，长庚，咱们初来乍到，逸杰不久还要赶回山口洋，这里就看你和笑山的了。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对这帮土蛮不能客气。该杀一儆百的时候，不能手软。”

都麻翰在旁边低吼：“他们敢？！我随时带人屠了他们！”

“这没错，可是你的重点还要防范北面的西班牙人，还有棉兰，够你忙的。”

谢长庚抱拳拱手：“总督放心，北婆罗洲防务，在下唯笑山兄马首是瞻。咱练的炮兵正没处练手呢！”

这几天，沙巴人有点惊恐的表情慢慢松弛下来，尤其是华人开始活跃起来，这叫南洋联邦的军—队，每天的挑费，可是不小，一干供应全部用现银。这就足以活跃整个港口市场了。

有人手脚就是快，这边和舰队采购搭上关系，那边已经包下了几家菜园；总督府的临时衙署设在那小饭店，店老板顿时就叫几家肉店米店鱼档水果摊的掌柜老板围住了。

这里的华人会党是属于天地会的一个支派“乾坤会”，势力很是衰微，不过在这里要紧的对手就是凶悍的土著。打是打不过，勉强自保而已。现在兰芳军一来，顿时牛啦。帮众们可算不尿那些拎着巴冷刀眼神阴冷的土**了，吆五喝六的带着陆战队公干。见到熟识的商贩邻居，特意介绍，这是什么守备，那是什么大人。

驻地和工地周围，很快就形成了买卖街，要不是卫兵和帮众驱赶，就别想进车了。守着军营就能挣钱，港里就这点地方，卖来买去还不都是这几口子人？平常，能换着钱就不错，经常就是换东西而已。这下就是总督府，人来人往，每天固定吃饭的也要二三十个，要是有船来，或是有访客，差不多还有宴请，还都得有肉有菜有水果。

肉铺掌柜最乐，往日这港口一天不来船，就一天等着肉臭。就得忙着切了腌上。现在咱是总督专供，肉那是论半子的，头蹄下水还卖给卤肉店，人家老兄也是专供，猪脚口条大肠肚呀肝呀猪头肉，自己想买都不易了。这不算，鸡鸭牛羊，每天不断。这年轻轻的总督真的好吃喝，就看每天大早起，饭馆厨子伙计抬了刚上岸的海鲜回来，都是好货。

门口走过港外菜园子张老头的牛车，嘎吱嘎吱响，花白的胡子随风抖，朝肉铺掌柜打声招呼，抖抖衣襟，白晃晃的鹰洋揣在兜子里，玲玲当啷那叫一个好听。牛车不用停，坐上几个中午从港口工地回家吃饭的华工，拎着刚打的几两酒一条腌肉，说说笑笑。肉铺掌柜的叫伙计赶上去递给老张头一块肥墩墩的猪肉，再接过几个银毫子。掌柜的笑着挥挥手，牛车嘎吱嘎吱的接着走……

有日子港口里没见到这样的景象了。

坐在临时总督衙署后面的凉棚里，何老拔正在板着手指头说话：“……沿海红树林盛产丹宁，还可以出口木材、龙虾、燕窝。”

不吃老虎虾，怎算到沙巴！午饭还没吃，大盘装上的黄酒老虎虾，超爽口弹牙；蒲叶装来的烤魔鬼鱼，散发着又辣又鲜香的味道，还有清炖鲜笋、柠檬汁煨鲜鱼、米酒鸡、烤野猪肉，旁边的竹床上堆满了山竹、芒果、榴莲、柚子、菠萝、红毛丹、波罗蜜……

旁边的江泰安端着要倒，欲言又止，看着总兵在议事，他可不敢催促吃饭的事。

“要是开矿就更海了，沙巴的煤田主要分布在梅里瑙盆地，金矿呢，……马穆特及塞加马河谷，多为砂矿。”是呀，沙巴至少有2亿吨烟煤，这可要紧呀。

“不过，现在人手太少，眼下多收龙虾、燕窝，就可以小有收入，组织伐木队，木材运出去也是钱。但要开矿就不行了，港口、土木、种植都需要人手。”

“是呀，要开发这荒芜广阔的地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从西面招人，不行吧？好容易来的人。要不找罗继麟大哥商量，再往这里分点？”

突然，一个想法蹦了出来，原来历史上的一九八八年，渣达北婆罗洲公司为了有效地发展该地方，就向中国招募劳工，以优惠的生活条件吸引劳工的到来，因而华工大量输入，到亚庇来开垦，香港人也来到山打根开发木材业。华工的到来使北婆迅速发展，香港企业也引进许多劳工开发木材业。

“哈哈！有了！”

何老拔直犯愣，“啥好主意？”

“这次不能再从南方移民里打主意了，咱该要点北方人了。来啊，起草！哦？该吃午饭了？哈哈！”才注意到一堆好吃食，和不知所措的江泰安。

“好！开饭！”

……

历史上的1913年9月20日在北京签订一份《中婆移民协定》，本是一份由中华民国政府与英国政府签订的招募华工条约。英属北婆罗洲政府欲开发北婆罗洲，先后在中国各地招募华工开发此地，并给于优待。此签订条约后，中华民国政府正式派官员护送华工，并在北婆罗洲亚庇设立**。此条约的主要特点在于招募对象中有一批是天津人，约八百多人。

现在，这提早了30多年的《移民协定》，基本条款没什么大的改变，只是签约人为清国和南洋联邦政府代表签署，招募的人数增加了十倍，而且单位是“户”。

咔咔咔，几个朱红大印往上一盖，齐活。南洋联邦与清国签署了第一个条约。

不多日，天津、山东、直隶各个城镇都能看到这样的告示。识字的人慢慢的念叨着：“南洋国家联盟联合招殖华民条款：一、每户给土地五十亩以上。二、每亩每年缴纳租金五角，最初二年免收。三、所垦之土地，经许可方可转让于其它华人。四、该民赴婆罗洲川资，由南洋国家联盟政府供给，另给男丁费用每日三角五分，至由收成为止。五、男丁携带眷属，其川资亦由南洋国家联盟政府供给，并照发日常费用。六、该民如不服水土，或因其它原因不适居留者，南洋国家联盟政府可资送返回故里，但无须预先向该民声明。七、南洋国家联盟政府保证于华民到达时，即为安置住所。八、所需种子由北婆罗洲政府发给。九、华民农具，由南洋国家联盟政府发给，但须偿还。十、该民子女，由南洋国家联盟政府特设学校供其免费读书。十一、华民死亡后，其柩如愿运返本籍者，由南洋国家联盟政府供给川资。十二、华民抵达南洋国家联盟，无须另定和约。十三、华民初次登船时，由清国政府派员同往照料。”

“这等好事？”几分狐疑也带着几分向往。

“兴许吧？倒是有人回来说不错。”口碑的作用有效果。

“据说闽粤不少人去……”三三俩俩的人议论着。

既然是一家，那就说不好了，两口子带老人孩子是一家，七姑八大姨也是一家，义子螟蛉过继的也算一家。随着前两拨带话，口口相传，那就有点收不住了，眼下战乱不断，流离失所的满街都是，对于无家可归的流民，对于这样的去处，还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