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听罗继麟说着新山的大事小情,一面心里琢磨着:“眼下尚没有足够的军事力量,能做的就是在经济上下手,首先就是要争取新山的控制权,利用土邦政-权立足未稳,华人力量发展经济,以银行和商行、船队全面开发主导新山经济,联合华人商界,快速掌握新山命脉。”
“新山有三个主要的海港:巴西古当港口,丹绒伯勒巴斯港口及柔佛港口。要想在新山有所作为,就不能离开那些华人港主。陈旭年就是首先依靠的对象。”罗继麟的话也合了拍。
“这陈旭年,今年37,海阳县上莆都金砂乡人。早年丧父,少时家境贫寒。17岁决意出洋谋生。冒险躲进开往马来半岛的红头船,只身来到柔佛国。起初,他和众多潮籍乡亲在原始森林里开山垦荒,哇,饱尝艰辛哪!后来以贩布为业。之后柔佛苏丹出现经济危机,而他开始交了好运,发现了新锡矿受到嘉奖。陈旭年致富后结识天猛公,并与他结拜为兄弟。对了,据说天猛公母是潮州人,他也会讲潮州话,今年天猛公刚继任柔佛苏丹,就把境内10个港口-交给陈旭年管理,这一年,陈旭年37岁。”
“看来,天猛公对陈旭年交清很深呀!”
“是呀,他在天猛公面前说话是极有分量的。”
“还有,就是黄亚福,广东台山的,字彦廷,发财后改名黄福。哈哈!”
“也是,福就好了,干嘛还亚福呢?哈哈!”贺公子不由笑起来。
“1853年移居新加坡,原来是木匠,过后发展成橡胶种植园主及建筑商,并成为柔佛州政府的主要建筑承包商。他与苏丹阿布峇卡的关系很好,与苏丹阿布峇卡关系密切,还把其妹妹嫁给苏丹。新山的许多建筑都是他承建的,包括柔佛大皇宫和新山监狱,堪称新山开埠之大建筑师。”罗继麟对他很是佩服。
贺公子知道这事,黄亚福就是因承包柔佛苏丹王宫工程,而获苏丹颁发柔佛王室效忠勋章。他还利用后世已变成臭河的纱玉河来进行贸易,使寂静无名的新山变成繁忙的对外港口。他从中国引进优秀的工匠,将清真与中国宫廷风格容为一体,大皇宫是本地不可多得的历史建筑物。
他在后世有幸瞻仰过大皇宫,其中尚可看到许多篆刻在墙上的中文诗词和充满中华色彩的建筑特色。但这些该死的马来**,都是些喂不饱的生番野猿。到90年代,州政府就以发展为理由强行征用庙地,新山华社甚至以身躯捍卫着柔佛古庙,但始终敌不过州政府的一纸通令下,见证新山百年风霜的古庙围墙被无情的发展洪流推倒了,所庆幸保住了柔佛古庙的庙身。它对当地的华社意义不减。
“柔佛,我来了,我决不会眼睁睁得看着柔佛古庙被马来政府无情的摧毁。”
罗继麟扭头,看见贺公子在走神,咔咔的拍栏杆。
义兴公司是全马性的私会党组织,义兴是一个庞大的私会党组织,而与海山派相颉顽。公司的性质与普通一般的会党组织不同,而是具有政治意识,它的目标为反清复明。它的党徒非目前一般为非作歹之徒可比。由于方言的区别,设有福建义兴、福兴、潮郡义兴、广福义气、松柏馆、广惠肇、义信、义福和琼州馆义兴九个之多。
星马的私会党最早在槟城、马六甲及新加坡活动。当海峡殖民地政府于一八九零年将私会党禁绝,由于在叻屿呷三州府之外,法律所不及,因此私会党徒便纷纷走避进入马来亚各地。
一九一七年柔佛州政府颁布“港主权益(废止)条例”,限定在是年年底将全州内所有港主的特权废止。据说:有关当局当时下令义兴公司停止活动的理由是:“既然清廷已被推翻,民国成立了,反清复明的组织也应该予以解散!”
从此,港主制度便成为历史上的陈迹,而与港主有密切关系的义兴公司亦在一九一九年被令禁止公开活动,结束了它在新山六、七十年的公开活动。
“陈开顺几年前已经不在了,不过他可是新山第一个受委为甲必丹的潮州人。陈厝港的开辟比新山还要早。陈厝港在1844年到1855年之间,已经成为柔佛地方政府的核心。”
当麻坡发生内乱时,陈开顺曾率领大批人马前往协助天猛公平定乱事。从此天猛公特准义兴公司在柔佛活动,而拒绝其它私会党的入境。在阿武峇加担任摩诃罗阇后,便于一八七三年颁布“统制港主法令”,其中第十三条云:“港主应遵守先王所颁布之命令,不得于义兴之外另立会党。”义兴公司便是柔佛州内势力最浩大的私会党。义兴公司在新山的声势浩大,功业也最大,是其它各地的义兴公司所不能相比的。
贺公子知道,这一位对开拓柔佛有功绩的先贤,死后葬在陈厝港惹兰下咯既后的树胶园内。但他的坟墓已在一次树胶翻种时被铲平了,只有李馨着“柔佛潮侨概况”一文中有叙述陈开顺的史迹:“……陈君开顺率领工人同志多人,刚毅**,最初抵柔佛陈厝港,从事垦殖,极为成功,后来逐渐开拓柔佛埠,秩序井然,遂迎柔佛苏丹置都于此。”
柔佛政府一切地方上防卫警察等工作,均委任陈开顺全权负责。因陈君开顺是“义兴”首领,故政府特许“义兴公司”公开活动,柔佛乃有义兴公司之组织,并得当地政府之承认,与新加坡大相径庭,其故在此。陈君开顺开拓新山之功绩,距今百数十年,侨民犹乐道之。……惜陈君开顺无嗣,致其伟大史实不能详记……”。
义兴所享有的“一党独尊”地位,也避免了半岛其它地方常发生的会党纷争悲剧在此重演。因此,在整个19世纪,柔佛比其它州属更快速发展。通过“义兴公司”,潮州人在19世纪柔佛瞬息万变的格局中,一直占着主导地位,这是其它华族方言集团所望尘莫及的。这也是贺公子选择兰芳的原因之一,也是首先访问柔佛的原因。
1844年10月22日,柔佛政府发第二份港契给甲必丹陈开顺以开辟地不佬河沿岸的土地。由1844年至1860年,陈厝港种植胡椒和甘蜜。在1869年之前,它还是甲必丹陈开顺的总部。
随着新山的开辟,陈厝港会逐渐地失去其重要性。陈开顺死后无子嗣,只有一位样子甲必丹陈清丰。陈开顺死后,便由清丰出任陈厝港的港主。
罗继麟和陈清丰的接触,完全证实了开始的判断,陷入财政危机的陈清丰对于兰芳有意开发陈厝港显得很兴奋,而且柔佛丞相查发哈芝莫哈末已经对这里港主权表现出兴趣。
兰芳抢在前面从陈清丰手中购得了地不佬河的港主权。罗继麟的手下马上接管陈厝港,赌馆、烟馆、妓院,这些都是劳工工余消遣的所在,罗继麟的手下对这些可是玩熟了的买卖,马上扩大规模,目标就是周边腰缠万贯的土包子和洋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