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老大带着几个护卫已经从郑炳勋那里回来了。见贺公子过来,就迎上来,招呼一起坐在甲板上。
半边月石刻容易找,中午时分就站在石刻前了,可在前面看了半天摸不着头脑,乌猪山就在眼前,这乌猪影呢?突然他问郑老大:“今是几号?”
“哦?七月二十三……”
“过了。没关系,往回矫正一下就可以。走,我们上船。”
摸不着头脑的郑老大带了几个人一起上了一艘帆船,解缆起帆往海里驶去。贺公子盯着乌猪山的方向,一面在纸上写写画画。离开海岸并不太远,乌猪山的全部轮廓都已经一览无余了,小船又在贺公子的指示下调整了方向,大家顺着贺公子的目光向乌猪山看过去。
好一会,天色渐暗,但落日的余晖仍将海天映照的霞光灿烂,东面一弯残月升上了海面,就挂在乌猪山边。
贺公子手里的望远镜直直的盯着残月升起的地方,那里,雕刻着半边月的那块岩石依稀可见。“哎呦,天爷,你是怎么猜到的?”
“但愿如此,走,朝着月亮,一直走……”
“是!右舵15度……”
“15度右舷……”
靠岸,下锚。根据贺公子指点着的位置,几个水兵开始下水。
现在是涨潮,海水已经到小腿了。“这有洞!”距离半边月石刻三十三丈的岩石下,水里有人喊了一声,两个腰上系着绳子的水手潜了下去。岸上的人都紧盯着。
好一会,呼啦一下,从洞里钻出来,抖着水花,举起一个:“呼……呼……有……有……”
“先上来,慢慢说……”郑老大说着,叫水兵把他拉上来,解了绳索。
伸出手,捞上来的是一枚方锭,上面铭文写着“雷州卫输银伍拾两”,水兵一脸兴奋:“洞里没有水……都是坛子,有一大堆,有合抱粗细……”
“五十两呀!动手么?兄弟。”郑老大接过银锭看着贺公子。
“哈哈!我的事完了,下面就是你郑老大的责任了,哈哈……”
“哈哈,好,打捞组准备下水!”
周围轰雷般的答应,脚步杂沓起来。
贺公子递给还在喘—息将定的水兵一杯酒,笑着问道:“估计有多少只坛子?”
水兵谢了,接过酒杯一口将酒倒进嘴里,想想道:“说不好,堆起来有四尺多高,方圆一丈左右。”
“哦?那……差不多有百十个?”
“嗯,有。”
“好好,太好了,快下去歇歇,等着你家老大赏你!哈哈。”
“是。”水兵乐呵呵的抱拳拱手,下去了。
当晚没捞上来多少,天色已晚,就待天明再下水。第二天几乎又忙了一天,满满的一百零三坛,一半的坛子里大多是广东福建五十两、二十两的元宝,一坛子在2000两上下,果真能有10万两白银。其余坛子里是一些首饰金银器皿,也有些珠宝钻翠,好在洞里地势高些,没有被水浸泡。
上船,掉头奔香港。
这一趟收获太大了,乌猪岛三尖石黄白六十万两往上;长寿河八十揽没都找到,在石头后面的洞里,起获了七八十万两;三尊神像能合一百八九十万;竹影下找到十万黄金;半边月捞出白银十万两,珠宝几十坛子,价值不下百万。加上太平山下的一万多两,光算金银怎么着也合六百三四十万有了。知足了,知足了,夜长梦多,这些天没叫葡萄牙人盯上,也没有广州水师出现,跑了一趟香港,都神不知鬼不觉,简直就是运气。再不见好就收,恐怕来的就不只是他们了。
回航的船上,郑老大叮嘱了值班的手下几句,下了舰桥。见贺公子独自站在船舷边,就走过去。
贺公子听到脚步声,转过身来。郑老大见没有其他部下在左近,就走近他,扶着舷板,低声说道:“这些银子,你打算怎么办?”
“哈哈,我可没地方藏?”贺公子心里坦然,我两手攥空拳,这个见面礼不能再大了,要是天叫我死,再求谁也没用。
“……你放心?”
“试试吧,应该不会吧?哈哈……万一兄弟看走了眼,……”他回头笑笑,“我也没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