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十五年七月,炎炎夏日,大地流火。紫禁城皇极殿中却没有丝毫炎热之态,气氛冷的出奇。崇祯皇帝高坐在龙椅中,寒着脸看着一众文武大臣。
朝议已经过去一个时辰,对于如何对付朱浩的事上,众人仍然没有良策。一方面,毕竟朱浩名义上仍是朝廷命官,一方大帅,而且并没有公开谋反。另一方面其手握重兵,帐下人才济济,实力强大,声威远播,不是说动就能动的。没有完全之策前,没人敢乱发声,生怕不慎触了皇帝和朱浩两个惹不起的**的霉头。
见众臣窃窃私语了许久也没拿出计策,崇祯冷哼了一声,道:“堂堂大明,朝廷文武百官,竟然连对付一个人的办法都没有,要你们何用?”
众人唯唯诺诺,不敢做声。周延儒眼珠一转,出列奏道:“万岁,臣有一计,不知当讲否?”
“哦?国丈已有良策,快快说来,朕洗耳恭听!”崇祯一听周延儒有了办法,顿时大喜。
“万岁,这朱浩现在身居王爵,手握重兵,可谓是位高权重。咱们不能操之过急,以免逼得他狗急跳墙,到时候大明危矣。”周延儒顿了顿,看了下崇祯的脸色,续道:“依臣看,既然朱浩上书称病,咱们不妨将计就计,派人接了他的兵权,同时封他为少保,以示安抚。如此一来,若朱浩顾及自己的声望,必不敢反抗,到时候他兵权被夺,便成了没了爪牙的老虎,然后再找个罪名将他拿下便顺理成章了!”
崇祯默不作声的听完了周延儒的建议,一时间沉吟不决。在他心里,朱浩的手腕和狡诈他是深有体会,不可能这样轻易就范。但目前没有更好的办法。西边的战事正紧,尽管朝廷给孙传庭派去援军,但胜负仍是未知之数。据锦衣卫传来的情报,李自成的流贼已今非昔比,实力比三年前壮大了数倍,而且多次大败官军,势头正盛,极难对付。若是没有新军出击,取胜的机会非常渺茫。
经过了十几年的磨练,虽然崇祯还算不上明君,但有些事情看的还是很透彻,表现出一个皇帝应有的眼光和水准。如果说清军的数次入关让他有力不从心的感觉,那么李自成的越战越勇却让他有了江山欲倒的危机感,他心里压根就不敢相信孙传庭能够凭一己之力干掉李自成。他甚至有了最糟糕的打算,一旦李自成的力量开始压倒大明,索性封他为王,让他割据西北,只要别打到北京即可。
但朱浩的迅速崛起曾经给了他很大的希望,认为自己只要对朱浩倍加恩宠,一定会让这位年轻的皇叔对自己忠心耿耿。只是没想到,这位皇叔年纪虽轻,却心机深沉,野心勃勃。他心里甚至有了一种坚定的预感,那就是将来大明的江山会落入朱浩手中。这是他绝不允许的,即便朱浩同样姓朱,大明宗室,他也绝不认可。
既然朱浩早晚变成自己的敌人,不妨放手一搏,万一成功的话,接收了战无不胜的新军,那时候中兴大明便指日可待,即便失败了,以大明目前的情况也没有什么可损失的了,姑且死马当活马医罢。
想到这里,崇祯渐渐兴奋起来,这时的他流露出赌徒的面目,抚掌叫道:“如此,甚好。国丈的提议正和朕意,那你可有合适的人选?”
周延儒见皇帝同意了自己的意见,松了口气,连忙道:“兵部侍郎于世伦乃是将才,年富力强。且对大明和皇上忠心耿耿,臣以为其为最佳人选!”
崇祯闻言斜了他一眼,他也听说过这于世伦是周延儒的远房外甥,不过确实有些才能。
“既如此,爱卿便会同于侍郎拿主意吧。”崇祯想了想道,虽然周延儒有些私心,但比起朱浩更容易信任,况且朝廷确实无人可派,便同意了他的提议。
于世伦,崇祯十年进士,今年刚刚提拔的兵部侍郎。他本来只是崇祯朝无数进士中普通的一员,但因其人读过兵法,又是周延儒的远方亲戚,便得到周延儒的大力提拔,刚刚三十岁便身居兵部侍郎,可谓春风得意。但其人并没有指挥过军队,在兵部内只做一些文书类的工作,而且仗着周延儒的名头,十分骄横。
朱浩颇有兴致的看着手里的情报念叨着。京师朝会刚刚结束,便有特工将朝会的大致内容快马回复徐州,朱浩第一时间掌握了这些信息。
“王爷,朝廷要剥夺你的兵权,这如何是好?”陈夕瑶有些担忧的道。
朱浩则抱起刚刚几个月的儿子朱桭和一岁多的女儿朱嬛各自亲了一口,悠然道:“夫人放心,区区一个兵部侍郎,能翻起什么浪来?据情报显示,这于世伦颇为骄横,而且惯于纸上谈兵,实则无能之辈,跳梁小丑而已,算不了什么。我新军是他们说接就能接的,切!”
王朗和罗云曲尚彩莲带着儿子虎子也来到郡王府参加他的家庭聚会,三个大男人说着说着便进入状态,将旁边的夫人们忘得一干二净。陈夕瑶向尚彩莲使了个眼色,几个夫人和三个孩子便静悄悄的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