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浩有些失望,怎么传闻中的南明第一重臣,大名鼎鼎的马士英相貌如此平凡?根本就是那种扔进人堆找不出来的类型。
“总督大人公务繁忙,怎敢有劳亲自出迎,晚生朱浩拜见大人。”想归想,朱浩还是依足礼数道。
“哎,贤侄客气了,想当初我曾得张老大人提携,又与张大人颇有私交,就托大叫你一声贤侄了!”马士英哈哈笑道。
马士英口中的张老大人就是朱浩的外公,前任南直巡抚张付元,张大人则是张付元的长子,朱浩的大舅父张庭春,现为南直隶布政使。
“那小侄就不客气了,家中长辈常提起大人之名,特地嘱咐小侄有机会一定拜会,小小礼物不成敬意。”朱浩一挥手,李东连忙招呼外边将一担担的礼品抬了进来。
马士英看着礼物脸上喜悦更甚,笑道:“真是太客气了,请贤侄向家中尊长问好。来人,看茶。”
二人分宾主落座,马士英开门见山的道:“我已经接到线报,贤侄带领家中护卫一举将为祸多年的二龙山匪剿灭,为凤阳的老百姓除了一大害,真是少年出英雄啊。想当初老夫三征二龙山都无功而返,唉,老喽!不堪重任矣。”
“大人何必妄自菲薄?恕小侄直言,征剿无功非大人之过,乃是朝廷之失,官军积弊多年,往往贪生畏死,败于土匪有何奇怪?小侄侥幸打得一场胜仗,不过是仗着手下兄弟感念家父仁厚,拼死效命而已,若是让小侄带领官军,也是必败无疑。大人乃是当世大才,国之柱石,何必计较于这般小事?”
“说得好!贤侄的一番话真是说到我心坎里去了,唉,老夫为官二十载,有鉴于朝廷日渐糜烂,军备日益废弛,真是痛心疾首,贤侄一针见血,倒是让我宽怀不少。”
马士英虽然不明白为何朱浩这么看重自己,不过见这青年谦恭有礼,谈吐颇有见识,甚是喜爱。不过受时代局限,自己又没有匡世之才,空有一番报国之志却对局势无能为力。
朱浩却知道,这马士英虽然现在当个不痛不痒的凤阳总督,几年后待北京陷落,便是一飞冲天之时,所以极力巴结,为日后的发展铺路。
“马叔,这次小侄前来还有个不请之请。”朱浩小心翼翼的道。
“哦,什么事尽管说,老夫必定尽力而为。”一声马叔叫的马士英心花怒放,他虽然看重朱浩,却更看重他背后的势力,所以这二人颇有些“狼狈为奸”的意思,朱浩称其为叔,显然拉近了双方的距离。
“是这样的,小侄自幼习文练武,还曾对先外祖戚大将军的兵书研究过一二,自付有些心得,不过空有一腔报国志,却感到有路无门,因此这次借着剿匪的事交个投名状,看看马叔能否指点一二。”朱浩对马士英并不厌恶,也就直接了当的说出了来意。
“我当是什么难事呢,贤侄心怀朝廷,腹有才学,是国之幸事啊,这事包在我身上了,我稍后便拟写奏折,将这次剿匪的事奏明朝廷,保举贤侄一个武职。”马士英并非嫉贤妒能之人,拍着胸脯答应下来。
“好,那小侄先谢谢马叔了。”朱浩大喜,连忙起身一揖到地。
“这是一万两银票,请马叔收好,您保举小侄,也不能让您破费不是,这点规矩我还是懂的。”朱浩拿出一摞银票递了过去。
马士英也不客气,施施然的拿了过去,这是官场潜规则,他并没有觉得不妥。
“哦,对了,那匪首王伯达小侄调查过了,此人有些武艺,也没有什么大的劣迹,我想目下朝廷正是用人之际,我便自作主张将他们收归麾下,僭越之处,还望马叔海涵。”朱浩打了个马虎眼。
“小事一桩,二龙山的匪首这些年确实也没什么大的恶行,就交给你了。”马士英不以为然。
“既如此,大人公务繁忙,小侄就不打扰了,奏折之事小侄就拜托叔叔了,在大人的调度之下取得这场胜利,小侄脸上也有光啊。”朱浩似笑非笑的说道。
“好说好说,来回京师,最少也得两个月,贤侄放心在家等候消息吧,我就不留你了,我送送你。”对朱浩的暗示,马士英心领神会,他是官场老油条,当然明白这是朱浩将一场头功让给了自己,心里越发的欣赏这个年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