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热水难得,大部分平民月余才会舍得木材洗个热水澡,接着节日的明天好好享受一下也是常理。而时常能用上热水的王公贵族则会利用这一机会邀请宾朋,在祭祀后举行别致的郊外宴会活动,所以这个活动也是贵族们交往联络感情的机会。
顾衍很少参加这种活动,目盲是一,这种宴请活动不适合未成年参加也是真的。先不说猎杀各种动物的比赛,就是宴会上舞妓腰肢缠曼,衣着曝露就不适合孩子参加。不过王上要举全族与民同乐,估计不会太过分。
越丫拿着细麻布将顾衍刚刚濯洗过的头发擦干,洗发用的舜华花香味清淡,在发丝上留下清甜的痕迹。
“少主之发甚密,只是长了些。”擦干后,越丫又拿出篦子轻柔的将头发疏通,小心不弄疼顾衍。
“日五盥,沐稷而靧梁,栉用椫栉,发晞用象栉。进禨进羞,工乃升歌。”顾衍对着铜镜里的自己,嬴政和他交流的越多,他的眼睛就恢复的越好,此时已经能模糊的看到人影了,“若是太长,便稍微剪些吧!”此时虽然也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过男子还是不会留太长的头发,以他的年纪,散下来到肩膀下面一些就算长,再长就要被认为是女郎了。
越丫用铜匕首将多余的头发小心削下,等到了合适的长度才用细娟幅巾将顾衍一半的头发高高扎起,剩下的就披散在后面。今日要去参加春射,顾衍一举一动都要按照礼仪来,动作看上去比平时都要拘谨。秦人以水为德,衣服也尚黑。顾衍的礼服黑衣红纯,金线螭纹交错在衣掾上,让平时素衣青裳的他多了几分贵气。腰间的玉杂组串联在一起,看上去相当繁复。
门外的牛车已经等待多时,而作为学生的嬴政恭候在车旁,身上穿的和顾衍差不多,只是纯和掾用的是青色,银线绣滚边,看上去比顾衍的还要复杂。依礼,玉杂组嬴政带了两串,但行动间不闻声响。
抬眼瞥见顾衍只有身侧一组玉佩玉璜,嬴政立刻看向跟在他身后的越丫,“刁奴无礼,怎可欺主?”
顾衍眼睛不便,如果在衣饰上有什么纰漏又发现不了,肯定是那刁奴偷懒才只给他带一串玉组。若是殿前失仪,顾衍难免会被责问。他这位先生性情良善,甚至有点妇人之仁,才会惯的奴仆无礼。
顾衍轻笑了一下,踩着韩徒搬来的脚凳登上牛车,回身对应该为他驾车三匝的嬴政说,“半礼就行,毕竟我又不求加官进爵——”
作者有话要说: 唔,嬴政现在是秦王的曾孙,按理来说应该是公太孙,但是我觉得有点难听,写小说嘛就按顺嘴的写了,所以王太孙就不改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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