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城尤音本意不是想要把孤爪研磨拽过来的。
只是她低估了来自海的另一边的神奇膏药的黏性和自己的力气。
小时候在家乡她有被教导过,不管即将到来的是多么猛烈的攻击都不要闭上眼睛,这仅仅一秒的时间便会变成致命的缺口。
她只是睁大着眼睛,看着对方整个人直直地向着自己的发现倒下来。
若是换做平日的她,那她一定可以轻松接住他,但她想起自己刚被嘱咐过脚千万不要乱动,一时间又并没有想到什么好的对测。
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天城尤音只觉得自己嘴边的位置被磕了一下,触感除了柔软之外,还有些湿.润,她看着对方缓缓地抬起头,然后整张脸迅速变红。
这一次甚至要比以前的每一次接触都要更加亲密,两个人的脸现在也就只有几厘米的距离,天城尤音感受到少年的鬓发落到她的脸颊上,有点痒。
少年洗发水的香气,洗衣液的味道,以及围裙上沾染的少许油烟的气味,这些她都闻得到。
孤爪研磨似乎也吓得不行,手臂撑在她头的两侧:“学姐,我……不是,额,那个……”
黑发少年逐渐变得语无伦次起来,耳尖已经变得通红,看了她一眼,又像是不敢再看似的别开眼神,随后再看一眼。
这是……在害羞?
天城尤音在学到基础心理学的课程,也就是本学期的选修课的时候,课本上有说害羞是因为胆怯或是不安之类的想法产生的情绪,其表现通常为举止紧张,脸颊、耳尖泛红。
不过就算是天城尤音,也知道人对于情绪的表达是不可以用教科书上的话一概而论的。
孤爪研磨这种情况,估计是觉得很难为情和尴尬。
天城尤音突然更确定孤爪研磨失恋了。
因为他刚刚才感情受过挫,还没失恋多久,所以对男女接触这方面非常敏感也是很正常的吧?
孤爪研磨组织好了语言,第二次开口说话:“学姐,我不是……”
天城尤音打断了他:“不用说了,我都懂。”
说着,还双手向上一勾,手臂环住少年的后背,安慰似的轻轻拍了拍。
孤爪研磨:……
不管怎么样,她肯定什么也没懂。
几秒后,孤爪研磨才发现他们现在的姿势似乎更加奇怪了,简直就像是他在壁咚,哦不,是床咚。
大抵是因为他把房间内的光线遮挡住了,他看不太清天城尤音的脸,不过他知道对方的表情并没有很怪,像是已经默认了这是个意外。
比起刚刚的紧张和害羞,孤爪研磨现在又莫名地感受到了一点点的失落。
他起身,将绑在后腰处的围裙带子解开,金蝉脱壳似的脱掉了围裙,再用手一点点地把黏住的部分弄下来。
弄好了之后,孤爪研磨又重新把围裙套上:“刚刚……学姐没事吧?有没有压到你?”
天城尤音摇了摇头:“没有啊,我可结实得很,倒是学弟你没问题吧?”
结实得很,却扭伤了脚。
孤爪研磨看了眼对方已经消肿不少的脚踝,这样想着。
他没直接回答,只是不太放心地继续追问道:“脚也没事?”
“是哦!”
“嗯,那我也没事。”
说完,孤爪研磨就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似的飞快地往厨房跑,嘴里还小声嘀咕着什么“糟了面条”之类的词汇。
天城尤音“噗嗤”一声笑出来。
煮好了面条,孤爪研磨又直接把餐盘端进了屋里,尽量让天城尤音少走几步路。
他把盛着一大碗面条和一只小碗的餐盘放在了床头柜上,问天城尤音是现在吃还是等面条凉一会儿。
天城尤音毫不犹豫地回答:“现在!我快饿死了。”
孤爪研磨闻言,拿筷子给她盛了一小碗,又用勺子舀了一点汤,递了过去。
“谢谢学弟,”天城尤音接过,又开玩笑似的说,“我还以为你要喂我来着,学弟果然好贴心。”
真的贴心过头了。
“唔,其实也可以……”喂你。
孤爪研磨还没说完,天城尤音就已经意会到了对方想说什么,连忙摇头说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