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雨笙点点头:“既然大家都不给武某这个面子,我武某也就只好送大家上路了!”说着,一挥手,一群士兵便拿着明晃晃的铁锨跑到河滩上,不一会儿,就挖出了一排接近一人深的沙坑。
“带王青山!”武雨笙命令道。
两个士兵很快跑过来,把第一个血人从绳子上解下来,架着胳膊拖到沙滩上,一把推进沙坑里。
王青山站在沙坑里,只能露出脖子以上的脑袋部分。
武雨笙走过来,蹲下身,摘下眼镜一边擦着,一边说:“王青山哪,你是**的区长,人才嘛,只要你现在点头招供,我保证让你一辈子吃香的、喝辣的,女人天天换着搂,怎么样?”
王青山怒目瞪着武雨笙,嘴巴剧烈地变换着口型,却只发出了一阵嗯嗯啊啊的声音。他想痛骂武雨笙一顿,但舌头却已经被剪掉了。
武雨笙哼了一声,说一句:“不识抬举!”然后就站起身来,往后退了一退。
那两个士兵马上跑上来,开始往沙坑里填沙子。不一会儿,沙子便埋到了王青山的腰部。
武雨笙又靠过来,看着王青山说:“青山哪,这沙埋半截,你可就死了一半了!咋样?现在点头还来得及!”
王青山紧闭着嘴,仍然怒视着他。
两个士兵又开始往沙坑里填沙,很快,沙子便埋到了王青山的胸部。王青山大张着嘴,呼呼地往外喘着粗气,显然已经呼吸不畅了。
“王青山,你再不点头,一切可就来不及了!你招供不招供?说!”武雨笙大声喊道。
王青山虽然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但还是狠狠瞪了武雨笙一眼。
武雨笙一挥手,两个士兵又开始填沙。这一次,就连王青山的脖子也被埋了起来。但两个士兵却并未就此罢手,而是围着王青山的脖子快步跑了起来。在两个士兵一圈接一圈的急速跑动中,埋住王青山的那些沙子很快被踩了个结结实实。
此时的王青山,早已递不上气来。只见他大张着嘴巴,嗓子眼里哦、哦、哦不断发出短促而沉闷的声音,额头、太阳穴、以及耳根部位,青筋暴突,血管贲张,整张脸憋得紫红如血,圆圆的两只眼珠,几乎就要从眼眶中吐露出来……
这时候,就见武雨笙一边往手上套着白手套,一边慢步走了过来。他从士兵手里接过一张铁锨,眯缝着眼抬头看了看天,然后微笑着说:“今日天气不错,俺武某心情也好,就亲自砍一个响瓜,让大家听个响声吧!”说着,看着王青山阴阴一笑,猛然挥起手中的铁锨,向着王青山的脑袋横拍过去……
寂静的河滩上,就听空气中砰地发出一声爆响。伴随着这声响,就见王青山的头盖骨凌空飞起,在天空中飞碟一样不停地旋转,紧接着,就见脑浆和血水犹如一道红白相间的光芒,从他的脑壳中喷薄而出。在冬日的阳光下,那些激射而出、又悠然落下的脑浆和血水,竟如一朵盛开的鲜花般,艳丽无比……
就这样,王青山和他的九个战友,全部惨死在朱位河滩。
几天以后,左北泉等人秘密进入朱位北侧一个叫做涝洼的地方。他们此行的任务,就是要生擒武雨笙,为王青山等人复仇。
这时候,根据礼数,葛庄据点的田小德到桑桑姑姑家“送日子”了。他拿着一张红纸,对桑桑说:“俺找瞽目先生(专门算命的瞎子)算过了,根据咱俩的生辰八字,腊月二十九就是良辰吉日,俺来迎亲!”
桑桑接过红纸,看了看,对他说:“田队长,既然定了日子,腊月二十九那天,你就到柿树坪去迎亲吧!”
“柿树坪?为什么要到那里去?”田小德看着桑桑,不解地问。
桑桑冷冷地看着田小德,突然叹一口气说:“女人出嫁,一辈子就一回,俺想从那里发嫁,围着葛庄转半圈,风光风光,不行?”
田小德笑了:“行,行!你这样说,当然行!”
“那好,田队长,你去迎亲的时候,别忘了带上你的催妆!”
“催妆?不得提前两天来下吗?”田小德问。按照沂水旧时风俗,结婚前两天,男方必须请人抬着食盒、以及新娘穿用的嫁衣等物,送到女方家中,叫做“下催妆”,表示结婚日期将到,要求女方按时发嫁。如果男方忽略了这个礼数,女方到时候就可以不上轿,故意折腾男方一顿。田小德因而有此一问。
桑桑摇了摇头:“不用了,就全当俺的嫁妆吧!”
田小德想了想,又问:“那你告诉俺,你都要哪些催妆?金耳环?金手镯?还是别的啥?”
桑桑看看田小德,淡然说:“那些东西俺都不要!还是像上次一样,俺就要那两样东西,最好能弄两个鹅脖子!”
“啥?鹅脖子?”田小德吃惊地瞪大眼睛看着桑桑。
桑桑点了点头,坚决地说:“就是两个鹅脖子!”
桑桑的姑姑、姑父不明就里,劝桑桑说:“你啥不好要,咋还要两个鹅脖子?那东西腥乎拉地,又不好吃!”
她们哪里会知道,桑桑所说的鹅脖子,其实是指歪把子机枪。这一点田小德很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