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北泉伸手拽下塞在刘敬斋嘴里的那块布,看着他说:“‘**爷’,你死到临头了,还有啥话要说?”
刘敬斋看着左北泉,夜色中语气一片灰败:“我想知道,你们都是些什么人?为啥要杀我?”
左北泉冷笑了一声:“刘敬斋,我们费尽吃奶的力气把你弄到这里来,为啥要杀你,你自己还不知道?”
刘敬斋一怔,看看那棵歪脖子柳树,再看看身边的水井,迟疑道:“你的意思是……因为李淞?”
左北泉点点头:“是为李淞,也是为所有被你害死的人!”
刘敬斋闭上眼睛,黯然叹一口气,良久说道:“我就知道有人会和我过不去,没想到是在今天!”说到这里,想了想,又说:“两位,咱们谈个条件,行不行?”
鬼脸货郎此时正在摸他的货郎鼓子,一听这话,立刻用货郎鼓子狠戳了刘敬斋一下:“你都踩着阎王爷的门槛了,还谈条件!亏你想得出来!”
左北泉摆了摆手,让鬼脸货郎退开,然后说:“**爷,你有啥条件,说出来听听!”
刘敬斋侧了侧身子,看着左北泉:“再过三天,就是我的六十大寿了,你们能不能晚三天杀我,让我圆了这个大寿?”
左北泉眼睛一瞪,怒喝道:“闭上你的臭嘴!你还知道六十大寿!李淞被你害死的时候,才二十一岁!你想过他是几十大寿了没有?”
刘敬斋顿时哑言无语。过了一会儿,又说:“我可以答应你们的一切条件,就求你们晚杀我三天!”
“一天也不行!”左北泉说:“我们的条件只有一个,你必须现在就死!”左北泉说着,拾起那块布,重新把刘敬斋的嘴给塞了起来。
“货郎,过来帮忙,把他吊到柳树上!”左北泉说。
鬼脸货郎走过来,将刘敬斋抱了起来。左北泉抓起刘敬斋那条长长的大**,踮起双脚,绕来绕去,将**系到了一根碗口粗的柳树枝上。鬼脸货郎一松手,刘敬斋顿时身体悬空,像个吊死鬼子一样蜷缩着在柳树枝下,来回悠荡着。
“唔唔唔,唔唔唔……”刘敬斋痛苦地怪叫着。
左北泉看着刘敬斋,扑打了扑打双手,然后举起枪背对着刘敬斋向外走去。大约走到十米左右的时候,左北泉停下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猛然间,就见他向后一挥手,啪地一声脆响,身后的刘敬斋应声落地,发出噗的一声闷响。
鬼脸货郎急步跑到刘敬斋身边,俯身看了看,顿时发出一声惊呼:“天!大当家的,你把他的天灵盖给揭了!”
左北泉的确揭了“**爷”的天灵盖。他这一枪,不偏不倚,正从刘敬斋的眉心穿过,他的脑袋不爆才怪。
此刻,刘敬斋的那条长**,就牵着刘敬斋的天灵盖在柳树下荡来荡去。
掉在地上的刘敬斋脑浆崩裂。左北泉走过来,想了想,伸手折下一根柳条,蘸着刘敬斋混为一团的脑浆和血水,在刘敬斋的后背上一笔一画写下了五个字:为李淞报仇!
刘敬斋被绑出来时,身上穿的是白绸睡衣,红红的血水划在他的睡褂上,虽然是深夜,但轮廓依然非常清晰。
鬼脸货郎呆呆地看着左北泉做完了这些。至此,他终于明白,人们为什么叫左北泉摘星手了!不由得心里暗暗佩服。
左北泉收起枪,转头向南边望去。现在,他最担心的就是长腿子了,不知道他摆脱了敌人的追击没有?
井口边的夜色一片寂静,而南边那个方向上,却依旧响着稀稀落落的枪声。再去看杂货铺那个方向时,爆炸声业已停了。左北泉想不出来,那个地方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多一会儿,就见南边方向上,一个黑影轻轻盈盈地向这里跑了过来。一看那身影和步态,左北泉立刻就知道是长腿子回来了,心头顿时一阵欣喜。
“大当家的,俺回来了,你看看,一根毛也没少!” 一见左北泉,长腿子就兴奋地说。
“好样的,小兔崽子!”左北泉点着头说。他伸手想捅长腿子一拳,但刚刚举起手来,却又轻轻落下了。
今晚难为这个孩子了,让他去冒那么大的风险!左北泉想。
长腿子却丝毫没有察觉左北泉的心思,只是低着头,翻来覆去地拨弄着手里的枪,一边拨弄一边说:“大当家的,这支破枪不好使,一跳一跳地,俺打第一枪的时候,差点没拿住!”
左北泉看着长腿子,笑了笑,低声说:“不是枪不好使,是你打得还不得法,等以后我再教你!”说着,他抬头看了看天:“趁着天还没亮,咱们得抓紧离开这里!”
说完,三个人甩开步子,朝青山店子村北的山岭走去。
也许是因为三个人太过兴奋了,也许是因为天黑没注意,总之,他们谁也没有发现,在他们身后,一个人影在夜色中时起时伏,始终不远不近地尾随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