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着台灯直到深夜。
厚重的书籍,晦涩的文字。一行一句,就像嘴里咀嚼着过期干面包,干巴巴噎着喉咙还夹带着腐败的气息。
到底是怎么看进去的,陶曼简直都要佩服自己。
揉揉酸涩眼睛,将身体软哒哒的后仰。脖子顺着椅背拉伸出酸疼的弧度,陶曼捏着拳头砸了砸僵硬的肩膀。
这事一时半急不来。最起码,她还有三十多天的时间。
居然还有强制‘结婚’结婚的法律?真的长见识。
迟睡的结果,就是第二醒来的时间已经稳稳超过了11点。陶曼顶着乱糟糟的头发,不可置信地抓过床头的闹钟。由心爆出一句粗口。
好不容易将作息时间规整成习惯,结果一时没注意又旧太复发。
时钟指针稳稳超过11点,顶着鸟窝一样的头发跳下床杀进卫生间。“乒乒乓乓——”带到一片瓶瓶罐罐。
“温蒂,为什么不叫醒我。”她气急还带着些懊恼。
“?”这个世界女人的时间总是特别悠闲。温蒂不能理解女人言语里的惊慌,微微偏头甜美的面容显得有些困扰。“将军传话过来不要打扰小姐休息。”
“殷染来过?”隔着浴室里哗哗水声,陶曼鞠了一捧清水浇在脸上。
“比尔传的话。”抱着替换的衣服送进浴室,深色女仆装在温蒂纤细的身量上包裹出漂亮的弧度。
是吗?陶曼这才想起来,临睡前比尔让殷染要走了。
昨天晚上才发生事情太震撼,再加上睡前折腾到后半夜。她都睡糊涂了。深深陷入掌心的半张脸,陶曼吐出一声长长叹息。简单打理好自己顺着悬梯走到楼下。
站在客厅里背对自己正对莫德和马修说话的修长身影。没有穿着她所熟悉的军服,殷染套着一身随意的黑色衬衫。迎着光在地上拉出长长的黑影,背对着她背影修长而挺拔。
记忆里那张尽在咫尺艳丽脸孔,喷洒在两人之间隐藏着暧昧的温热呼吸,那被牢牢抓住手腕都好像在隐隐发烫。
耳朵尖,听到背后的声响侧过身的殷染。一如往常低沉的声线带着莫名的诱惑,因为姿势而微微带出褶皱的黑色衬衫有种说不出成熟。
“终于睡醒了?”
敞开的领口露出修长的颈项,艳丽到极致的脸上那双泛着冰冷质感的金色眼睛,像是内敛着野性与嗜血在深处交至成阴影潜伏在那瑰丽的色彩下缓缓涌动。
那双眼睛?
扑面而来的浓墨重彩,那双如同刀锋般的金色眼睛刺的她一愣。陶曼下意识瞪着殷染那双毫无异常金色眼睛,一时不知道要摆出什么表情。“你的眼睛?”
缓缓走到她面前的高大身影,夹带着她所熟悉的沉重气场。听到她的话,殷染鲜红的唇角突兀的翘起一丝弧度。如同淬了剧毒般的艳丽,美的极具侵略性。
从容地牵住她的指尖,将柔滑的手掌缓缓包入掌心。“新做好的义眼。”一直以来被粗制皮质眼罩挡住的半张脸,空荡荡失去支撑而塌陷下去眼眶和肌肉。记忆里那如同恶鬼般扭曲塌陷的肌理就像是重新注入生命力变得丰盈鲜活。
她不由地昂视牵住自己手上的男人,像是被那双色泽瑰丽的眼睛所惑住。
陶曼喃喃,“简直和真的一模一样。”
一直以来因为缺失而显得极具侵略性的艳丽外表。陶曼从来都只是遗憾而没有在心底描绘过殷染原本模样。
然而真正显现出来的时候,整个灵魂几乎都要被那双眼睛所抽走。陶曼有些无法直视那张的艳丽脸孔。就像是透过阴影窥探到冰冷黏腻躯体上的浓墨重彩。
写满凶性与危险的金色兽瞳,吐着猩红的信子,刺骨冰冷沿着脚尖直到头顶...
可能窥探到分毫,更多的成分是想象。
不可抗拒的威压,陶曼不知道是不是失去遮掩。殷染复原的容貌比之前显得更为突出。不凶却带着几分阴鸷。她所熟悉的殷染一直都是强硬危险的上位者,浑身上下实在是找不出优雅温柔这一类形的容词。
这使他那张脸给人的第一映像不是美,而是种冰冷如同淬了毒刀锋抵住咽喉让人浑身寒毛直竖的艳丽。
原本有个缺憾,相比之下还稍微好点。现在完全恢复原貌,站在殷染身边陶曼有种瞬间被衬成渣的错觉。
这并不是指外表,而是撇开这身皮囊里头的本质。
遣退莫德和马修拉着身后女人走向餐厅,直到餐桌边才停下殷染回身看着站在身后乖巧的陶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