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散着沐浴后的干净气息,微潮的手掌拿过文件翻开。依旧被黑色眼罩遮住的半张脸,殷染垂落的金色眼睛微微颤动在白皙的脸上垂下一片鸦色阴影。
站着就像一幅浓墨重彩的油画。
陶曼仿佛被那挺拔艳丽的身影拽住心神,心里有些躁动。而这幅浓墨重彩的人物却没有自觉,神色犀利并且冷淡,“把命令发下去,这些事情让欧文去办...”
即使走远也还是能听到细致末梢。陶曼下意识起身返回房间避开两人的谈话。即使关系较之前,前进了一步,但是有些事情还是要避嫌为好。
她在房间里,没有多久紧闭的房间里响起敲门的声音。
一开门就是殷染那张顶着湿漉漉头发的艳丽脸孔,两人离得很近陶曼需要昂着头才能看清他的表情。“莫德走了,出来吧。”
“这么快?”闻着殷染身上沐浴后飘散的干净味道,“我还以为你们要谈事情要很久。”
“只是过来进行日常工作,该做的事情其实昨天就已经处理完了。”
“真辛苦。”怪不得昨天直接累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这算是在关心我。”殷染含着笑的声线,并不要求她回答宽厚的手掌揉了揉她柔软的发顶。
按照自己的步调就像是在逗弄小动物。虽然不讨厌,但是被当做小孩子一样摸摸头,还是稍稍让人有点不SHUANG。
毕竟她这个模样怎么看都和‘未成年’挂不上关系吧。
早餐后,拆开绷带。狰狞的伤口收拢愈合状况良好,只是新长出来肉芽稍稍有点发痒。是药太好,还是她愈合能力惊人。
陶曼没有挨过这么重割伤,不是很清楚。不过从离得这么近的角度能看到殷染低垂的脸神色庄重,就好像在认真进行什么非常严谨的任务。
很违和。
明明只是微不足道小伤口。
被这么优秀的人,如此认真对待。这让陶曼有种被珍视的错觉。虽然心中抑制不住窃喜,但是理智告诉她这并不是什么好事。
究其原因只是,‘那句我们相处看看’。
这话很微妙。
虽然理智上看是为了照顾她的意愿。然而这何尝不是给他自己留下的退路。
她不知道这个世界女人是什么状况。陶曼只清楚自己骨子刻上依旧是原来世界的价值观。
两个完全陌生的世界。
无论殷染有多优秀,她们在人生价值观念上面肯定有出入。其他的陶曼认为自己都可以尝试着去包容。唯独感情!她学不会分手之后还能做朋友的高级技能。也不是那种拿得起放的下豁达女性。
她骨子里更多的是传统。虽然不是离开男人活不了,但是私心里还是希望能找个比自己优秀靠得住的对象。
从短暂接触的层面而看。殷染很优秀,虽然并不完美,但是那些缺陷都在她可接受的范围内。
她承认,殷染的主动让自己动了心。
虽然有可能只是做戏,但是如果是真的呢?
很想把这个浑身长满毒刺男人变成自己的爪牙。想要顺着它棱角蜿蜒到胸口,将里头掏空把自己融进去变成他割舍不下的血肉。
人只会遵从自己欲望。只有自己感觉到疼,才会选择去容忍包容。
这种事情,没有人能帮忙。从拉开那层幕布开始,就是他们两个人的战争。
她要把殷染这个男人彻底变成自己的所有物,同样作为代价她也会永远属于他。
虽然有很高的风险。
但是...陶曼看着殷染那份出色容貌气度...收益巨大,值得赌一赌。
连打牌都不会的人,决定压上自己人生来进行这唯一的赌局。陶曼有种血都在往头上涌错觉,内心里只能期盼连牌都不会打的她能把所有运气压在这次赌局上。
毕竟结婚这种事情就是一场赌博。
因为你永远不知道和你牵手说定要陪你一生的人,到底在ren生旅途上能陪你走多远。
微微颤动的指尖,殷染拿着沾药的棉球动作顿了下,“弄疼了?”
“不。”嘴角终于舒展出释然的笑容。一扫心底的XIu涩与悸动,顺着脊背涌起来的热流让她看起来有种不经意的美。并不是指外表,而是那种神态有种说不出的微妙。“只是感觉伤口有点痒。还有能不能不要裹绷带了。”连皮肤都有些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