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水流浇在脸上让人精神一振。看着镜子里那张陌生的脸,麻利地将头发梳成一束在脑后盘成一团,换上素简的衣物陶曼将自己收拾的利落干净。
镜子里的少女穿着深灰色的女仆裙装,一丝不苟高高盘起的头发,露出修长的颈项。无趣古板的造型,连带这张招人娇俏的脸都仿佛变得生硬古板。
很好,不是那种短裙子萌萌哒,走路都能飘出桃心的女仆。
像是中世纪贵族家的普通女佣人。低跟平底黑皮鞋,打底袜,长长的裙摆直到脚踝,深灰色长袖高领连身裙冷硬的毫无特点。这么一弄还真像佣人。
不,陶曼将围裙系在腰间苦笑一下。不是像,她现在就是佣人。
严重高烧差点横死当场。当时那种天都要塌了的无力感,现在想想还是纠缠着脖子让人窒息。不是没有想过自杀。甚至那天晚上迷迷糊糊发起高烧的时候,一度觉得就这么病死了好像也不错。但是最终的现实是自己咬牙活了下来。
就算病成那样,她都没有放弃。自己不能放弃,她还很年轻!她不想死,即使被所熟悉的世界抛弃,即使这个身体不是自己的。
她要活着。既然要活着,就好好要活下去。扭曲现状并不是她造成的错误。即使被抛弃,也没不必要为了‘不是自己的错误’而苛责自己。
这种感觉无比强烈。一场病仿佛将她所有悲伤痛楚都带走。
没有钱就工作,没有落脚的地方就自己找。她会在这个未知的陌生世界给自己铸造一个安然的栖身之所。即使被世界抛弃,自己也会把自己失去的疼惜加倍补回来。
浑浑噩噩的高烧昏迷,混沌的大脑虽然记不起全部事情,但是那种无法掌握的时控感倒是让人记忆深刻。
零碎的记忆碎片告诉她,自己去了很多地方。交错的人影以及混乱的画面,脑袋里面层叠着很多凌乱的线条与面容。
是谁?说了什么?很多都已经不记得了。
所有画面交错惨杂在一起。陶曼很努力的回响,能让她想起来的就只有一张脸。那个叫做殷染的男人,张艳丽的像是淬了毒的脸蛋。
温热的结实的皮肤,指尖划过触感不细腻确舒适。陶曼记得,她娴熟地挑开扣子窥探那艳丽容貌下不示人的风情...
想想自己干了什么。陶曼几乎是整个人都要石化了。
她发烧的时候到底干了什么?天哪!她原来是这样人吗?稀里糊涂被殷染的美貌晃花了眼,她就那么.....撕了别人的衣服。
陶曼觉得自己简直找个地缝钻进去。太羞耻了!要死了!陶曼由衷的感谢殷染没有一巴掌把她糊到墙上。陶曼看看自己手,想不明白自己在那种时候怎么手指那么灵活。
那么娴熟.....还不撒手...
妥妥的女流氓。
她怎么没发现自己以前那么有做色狼的潜质?心里腹诽,陶曼觉所求职没被拒绝,简直是幸运值爆表了。
大型的社死现场。陶曼简直不能回响,殷染当时的表情,心里阵阵无力。
不,不,不。
陶曼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之后再想想...殷染在她清醒之后的自然毫无异常的态度。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只是做了个香艳的梦?
但是当时那个手感。陶曼能清楚的回想起来。她只是糊涂了又不是傻B。那种手感,怎么可能是做梦。
对于男人来说,即使脸长得再美被人压在墙上调戏也不是件美好的事情。陶曼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想想殷染那张艳丽到极致的脸。
绝对不能求证!这辈子都不能提。反复思量之后,为了维护她和新老板之间的关系。陶曼决定压下这件事情让它永远这烂在肚子。
从知识分子掉落成洗衣扫地的大妈,这种心里落差是巨大的。但是这巨大的心里落差感在‘要活下去’的现实面前变得毫无意义。
包吃包住待遇丰厚。虽然没有星期日休息,但是胜在安全。而且看看新老板的脸,陶曼觉得自己大概不用担心潜规则。唯一让人受不了就是多到让人头皮发麻的条例。陶曼扫了一眼下来,总结出了一条大纲。
就是无论在哪里都紧跟老板步伐。他说不能去就不去,他说不能做的不做。少听,少看,少说话,多做事。
陶曼不是没出个社会的小青年。虽然没有进去过,她还是很清楚但凡是涉及军队政治一类工作MIN感的很。特别是越靠近权力中心,人命就越不值钱。
她只是为了赚钱,有命才有钱。所以一定要保证自己脑袋时刻都在脖子上。
陶曼终于收拾好走出房门,匆匆从身边擦过巡逻机器人。低着头捏紧手里识别身份的基因卡,陶曼几乎小跑到门前站定。经历战火之后,对这些冷冰冰的毁灭武器总有种莫名的恐惧感。抖着手将卡刷过,听着机械声僵硬的念出她的编号,陶曼抬头盯着紧闭的门扉只能祈祷快点开...
“指挥使。”礼貌地鞠躬,直到背后房门彻底关紧紧绷地神经才逐渐放松。
“嗯!”浓重呛人的烟味弥漫整个房间,坐在房间正中间大椅子上,低头看着文件男人懒懒地抬头瞟了她一眼,“来了。”
浓重到的辣眼睛的烟熏味,陶曼眼角渗出泪花,被烟味熏得有点难受。天哪!这到底抽了多少才能达到烟雾缭绕的地步。心里如此吐槽,表面上还是没有显露出来。陶曼视线缓缓扫过一圈空荡的屋子,脏的,简直不能想象这是人呆的地方。
虽说男人不爱干净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