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催雪长长的、长长的,吸了口气。
风催雪道:“快下山吧,去晚了就吃不到好的了。”
约莫有两炷香的功夫,风催雪和松鼠下了苍翠山,风催雪看看众妖前往的方向,果断把松鼠妖一丢,扭头朝相反的方向走去,“后会无期!”
松鼠哪能看着现成的大腿飞了,狂喊道:“你走反啦!”
一只灰色巨鸟以翅膀推了推风催雪,热心的将风催雪叼起来,丢到背上,朝妖群飞去。
风催雪看着愈来愈远的地面,艰难道:“……不。”
松鼠从鸟层层叠叠的羽毛里钻出来,“这是阿鸣,是我朋友,满苍翠山的晰鸟里数她最热心,有她背着我们,肯定比它们跑得快。”
松鼠说完,叫阿鸣的鸟也“啾”了一声,仿佛在应和松鼠的话。
风催雪已经彻底不想说话了。
阿鸣飞得很低,飞了一会,不远处便有城墙及屋舍林立,想必是到了它们所说的枫城了,风催雪便见下面乱成一团,“怎么回事?”
松鼠也一脸奇怪,“不是要去吃人么?怎么大家都往回跑?”
城门已破,顺着高大的城墙从高处望去,城内有些地方屋舍倒塌,众妖有的往前奔,有的往后跑,乱作一团。
“不要乱!不要乱!”
“跑什么跑!往前冲!杀了他们!”
一条黄鼠狼妖打着哭嗝往回跑,“那修士太厉害了,杀了我们好多弟兄,娘你在哪——”
“咦?有修士?”松鼠眼睛一亮,“上!杀了他!修士的血可是宝贝——”
风催雪心道就你这身板到底能杀谁,嘴上道:“杀杀杀——”
有修士就好办了,风催雪现在只想投奔修士,离这群动不动要吃人的妖怪远点。
等等,那个修士不会是……
不远处有一道执剑的冷酷身影,那人脚踏武士靴,身穿藏蓝云纹武士袍,衣裳一角被风带起,充满了肃杀气息。
……青峰吧。
这也太倒霉了吧……
夕阳被山峦彻底遮住,日落月升,幸而月光璀璨,不至于让周围漆黑一片。
修士一手执剑,周身汇聚着强大的气流,有如实质。
他仅一人站在那里,便令周围所有妖物厉鬼不能越过他身旁一步,他身后便是屋舍倒塌的镇子,人群瑟缩躲藏在他身后。
剑刃在月光下闪烁着凛冽寒光,厉鬼消散的魂魄与妖类血液交织而成的煞气使得周围一片血腥,连空气中都似乎带了些猩红。
那人的剑法凌厉,一招一式均干脆利落,群妖四散,松鼠拉了拉风催雪:“快跑啊!”
风催雪怔然的望着青峰,动也不动,松鼠顾不得管他,跳上阿鸣的背,“不管你了!阿鸣快走快走!”
青峰收剑,银亮剑刃隐没在漆黑剑鞘里,他侧过头,望向风催雪。
这一幕场景似有些熟悉,好像在哪见过,风催雪有些恍然,一阵眩晕铺天盖地的袭来,风催雪竭力地眨了眨眼。
青峰沉着脸走了过来,他满脸肃杀之气,带着极深的怒意,一步步朝风催雪走来。
风催雪终于想起来青峰收剑的一幕在哪见过,因为也曾有人做过相似的动作,也曾这样看过他。
世界坠入一片黑暗——
天际夕阳一线残晖,猩红的雪纷纷扬扬落下,铺天盖地落在山巅。
一柄长剑插进风催雪的胸膛,直入心脏,冰冷的锐痛瞬间席卷全身,风催雪竭力抬头,这一次,他看清了那个人的脸。
那人玄衣玉带,神情若寒山终年不化的冰雪,五官棱角分明,眉眼犀利如刀刻,高高在上,令人望而生畏。
风催雪倒下的那一刻,只看到那人略微垂下的眼,眼底冷若冰霜,没有一丝感情。
不远处似乎有人喊了一句,“云涯君!”
风催雪明白了,原来捅他一剑的玄衣人叫云涯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