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桑榆回到桑梓院。
三月看到她头上沾着叶子和些微尘屑,衣裙上也是如此。
“小姐,您这是去哪散步了,您瞧瞧您身上多脏啊!”
三月将她头上的草屑取下,又拍了拍她裙摆上的泥土。
“还有脸上,跟小花猫似的。”
“嘿嘿,没去哪,就是有点想我娘亲了,去了她院子里逛逛。
哪知都荒废了,闲逛的时候被绊了一脚,摔到地上就成这样了。”
叶桑榆尴尬的笑了笑。
三月听到她说二夫人的事情,原本还怪小姐调皮,指不定又去哪里疯玩了。
谁知竟然是想夫人了,把想数落小姐的话咽了下去。
“小姐下回再去二夫人院子的时候,喊奴婢陪您一块去,下回可不能这么莽撞了。
奴婢去备衣裳,小姐赶快去洗漱一下吧!”
“好”
叶桑榆洗漱完之后,十分舒爽的坐在窗前的榻上。
身上穿着一件浅青色的亵衣,脖颈上露出的肤色粉粉嫩嫩的,还有刚刚沐浴未散的水汽。
三月站在她身侧拿着一块帕子认真的替她绞着头发。
“小姐,你的头发可真好看,又黑又亮,摸起来可软了。”
“是吗?”
“嗯”
你还别说,原主这硬件着实不错。
身娇体弱,长得更是精致可爱,魅中带柔,乌发窈窕,长开了那可是个活脱脱的大美人啊!
唔,想想还是心里美滋滋的。
叶桑榆一边等三月给她绞干头发,一边向她打听道。
“三月,我娘院里的锁,你知道钥匙在谁那吗?”
“这个应该在老夫人那里吧,夫人走后,一应东西都是老夫人下令接手的。”
“这样啊,那我娘的嫁妆呢,也入了叶府的库房了吧!”
叶桑榆瘪瘪嘴。
“应当是的。”
三月回道,有点奇怪为什么小姐今天要问这些。
“三月,咱们手里还有多少银子?”
“小姐,既然您问了,那奴婢就实话实说了,咱们一点积蓄都没有了。
平日里发了例银,小姐很快就会花完,我和四月的例银也不例外。
那天晚上小姐病了,奴婢还想着拿您的首饰出府兑些银钱呢?”
三月将手里的巾帕放下,叹了口气。
她也为这事烦过,手头没点积蓄,哪能安心。
从前虽然不赞同小姐的行为,但那时小姐的性子,也不敢规劝,也埋怨过老夫人这方面对小姐过于苛刻。
但后来听了老太太的说辞,倒也打消了念头。
“老夫人说怕小姐养成骄奢淫逸的习惯,一直限制桑梓院银钱的使用,只说缺了什么短了什么,只管去向老夫人要便好了。”
呵呵,这老太太真会忽悠人,不给原主钱就是为原主好了?
那原主干那些破事的时候怎么纵着呢,让她嚣张跋扈的形象传出去不加制止也是为她好?
合着为她好是按需的呗!
看来除了她自己,周围的人也被忽悠不浅呢!
还找老太太要钱,这找老太太能要到钱吗?
老太太一问你要做什么,我让人给你备着,最多发挥原主属性死皮赖脸撒娇耍赖要到点散碎银子或者又土又过时的首饰来。
并非长久之计啊!
三月见叶桑榆低沉的模样,便问道。
“小姐最近需要银钱吗?奴婢这里……”
三月右手摸了摸左手的手腕,起初有些犹豫,后来果断的取了下来。
“有一个不值钱的银镯子,是奴婢被蓉姨收养时就带着的,小姐若是需要可以先拿去换一些散钱。”
听了这话,叶桑榆心里倒真的暖呼呼的。
“不用,哪能当你的东西,我那首饰盒里不是还有两三个物件。
再说了,从前花了你和四月的月银就够混蛋的了,你这个镯子赶紧收起来。”
叶桑榆又把三月退下的镯子给她戴了回去。
“我瞧着,既然是你一直带着的,指不定就是你亲生父母给你留着日后相认用的,怎么能当呢!”
叶桑榆叹了口气,拉着三月的手让她坐在自己旁边,格外认真的问。
“三月,我可以相信你呢?”
“小姐,这是什么话,奴婢自小被蓉姨收养,本来就是挑着来陪着小姐的。
三年前,冯嬷嬷离开时,蓉姨当初就跟嬷嬷提过,便领着我和四月入府。
当时奴婢就发誓要照看小姐,忠于小姐的,小姐自然可以信任奴婢了。”
“你说你是蓉姨收养的?”
“对啊,蓉姨是当年夫人行商时的得力干将,和夫人说是情同姐妹也不为过了。
殷姐姐她年岁最小,武功极高,她们都是夫人极亲近的人,就像我和四月,小姐也可以相信我一样。”
“真的吗?”
叶桑榆看着三月的眼睛,澄澈清明,并无虚言的样子。
她只是不放心,不相信老太太就这样愿意将嬷嬷留给她的人放在桑梓院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