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北不解道:“就算是见风即化,那也要有一个过程,这箱子才开,里头就空了,什么东西能叫珠玉化的这么快。”
贺朝凤提醒道:“你忘了王大二的噬骨化尸散吗?”当时他们中了毒,在幻觉中见到珠玉宝箱纷纷化为腐朽,就是一个很快的过程。
一帮人陷入沉默。玉玑门的弟子说不能开,那就应当不能开。可是这种宝贝就在眼前,你却无法拿到它的心情,实在是抓心挠肺。
这时候有人不甘心地嘀咕道:“一个被爹赶出来的不孝子孙,也配当玉千峰的弟子。”
金元宝一震!
顾淮北一震!
贺朝凤,一震!
来了!至今为止贺朝凤一直被淹没在循环反复的失恋设定中无从辩驳,此刻终于接收到了熟悉的讯号!这是什么?这是妥妥的打脸情节!是他熟悉的业务范畴啊!
贺朝凤精神百倍撸起袖子:“我——”
金元宝上前一步就道:“老子打儿子很奇怪吗?他能受贺老二三掌而面色不变你能吗!他能一人独挑怪猴舍己为人你能吗!玉千峰就喜欢他了怎么啦!”
贺朝凤张口:“我——”
顾淮北道:“贺兄不必多言!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们都看在眼里。”
顾淮北抿嘴道:“流言蜚语皆不可信,还请各位大哥平日出门擦亮眼睛,莫要受了小人蛊惑,以致说出一些中伤他人的话来!”
贺朝凤还想再挣扎一下:“我是想说——”
贺朝凤身边忽然像风一样蹿过一个人。裴安一把薅了那镖师按到铜箱上方,脑袋正对箱底奇特的花纹。
裴安淡淡道:“我看你想法很多,不如亲自给兄弟们试试,看这箱子有没有问题。倘若没问题,我们就再挖他十个八个,给你们分了好不好?”
那人冷汗涔涔:“裴,裴爷?”
裴安道:“爷在。都说话啊,哑巴啦?”
哑是没哑。但就他这样一手将人按到箱底的架势,一帮人噤若寒蝉,还敢说屁呀。
贺朝凤:“……”
贺朝凤心累地想,算了算了。这种程度也算是打脸打过了吧,这还不止是一巴掌。
裴安最后收了个尾,在场镖师个个五大三粗虎背熊腰,一个能顶贺朝凤俩,硬是没半句话。
贺朝凤悄悄问金元宝:“这个裴爷是谁,好像很厉害的样子,顾当家还没说话,他能直接把人拖下去反省了。”
金元宝也小声道:“他是顾连生的心腹,跟了顾连生十几年了。镖局里,他只听顾连生的话,以前是连顾老爷子的话也不听的。”
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金元宝给贺朝凤举了个例子。
“当年有个小姐喜欢顾连生,顾连生不肯。他们就先斩后奏上门说亲,顾连生知道的时候,满城风雨飘着顾连生搞大了人家姑娘的肚子的言论。”
“那是娶也得娶,不娶也得娶。裴安当晚就拎着刀进了小姐的闺房,吓的人家第二天就退了婚,连老爷子也不敢二话。所以你看,他们都只敢叫他裴爷。”
牛逼啊。
贺朝凤肃然起敬。
但是十几年前,金元宝怕不还是个孩子吧。贺朝凤终于忍不住道:“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到目前为止金元宝要么一听就懂,要么马上就会,什么汉王宝藏玉玑门弟子,八卦野闻信手拈来。这是什么,百科全书啊!
金元宝很无辜:“我小时候经常一个人在家,叔父怕我无聊,请了五湖四海的说书先生,一天一个轮着讲故事给我听。”
金元宝补充了一句:“你师门的故事也有。”
贺朝凤:“……”
有钱人的世界他不懂!
金元宝低调炫富的时候,顾连生一句话都没说,直接大步朝一处副楼走去。
门砰一声被打开,裴安抓回来的山贼正被捆在那里,一个个绑成了葫芦串。听到有人进来的动静,一帮人骂骂咧咧抬头。
贺朝凤跟在顾连生身后,目光从山贼身上滑过,最后落在中间一人身上。那人左眼有一道伤疤,只露出一只精光闪亮的眼睛,应当就是带头的龙哥。
龙瞎子:“去你娘的顾连嗷——”
顾连生一脚把人揣倒在地,反手一柄匕首就插在了龙哥肩头,但听堂中一声惨叫,那些骂骂咧咧的声音顿时消失地无影无踪。
贺朝凤又肃然起敬!
顾连生道:“那些箱子是不是你们搞的鬼?”
龙瞎子咬着牙,痛意让他半天说不出话,半晌才哆嗦着声音:“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顾连生:“不知道?”
顾连生冷笑一声,在他伤口拧了一圈:“藏箱子的是你们,引我们去找的也是你们,雪崩出一批烂铁你说不知道?你当我是三岁孩童吗?你敢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