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龙戏谑中带着宛如实质般杀意的轻语。

让城门内欢呼的百姓们陡然安静了下来。

也城墙上的胡亥，赵高，子婴三人也彻底呆滞。

胡亥看着城门前被护卫簇拥在中间的那道身影，瞳孔猛然缩紧。

浑身上下。

每一颗牙齿！

每一根汗毛！

每一滴血液！

都在剧烈的战栗，扑簌簌的颤动着。

在那道身影随意的一瞥下，胡亥只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冷了下来，心脏在这一瞥之下，都好似停止了跳动。

剧烈到了极致的恐惧，骤然在他身上扩散着。

“你.....你.....”

“父.....父.....皇.....”

“您....”

“您.....”

胡亥看着祖龙伟岸的身影，上下颌止不住的碰撞着，舌头跟一条破烂的老太太裹脚布一样纠缠在一起，连一个完整的词都说不住来。

哪怕是头顶上的太阳掉下来，哪怕是天塌了，胡亥都不会这么惊恐，大不了就是死而已。

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居然真的会是始皇！

“畜生一样的东西！”

“还有胆子叫朕父皇？”

“你也配当朕的儿子？”

胡亥瘫软在地，赵高看着祖龙的脸，心中的惊恐让他神色极度扭曲，像一团烂肉一样拧在一起。

“不可能！”惊骇欲绝的赵高声音都变得尖锐。

“你绝对不可能是先皇陛下！”

“你到底是谁！？”

赵高歇斯底里的叫着，极端的色厉内荏。

祖龙的目光没在胡亥身上停留，视线移到旁边的赵高身上，仿佛看死人一样看着他。

祖龙如同深渊般平静幽暗的目光，如同寒风中的刀子，让赵高浑身发冷，好似三九天被泼了一盆冰水一样，从头到脚都凝固了。

尖锐的，歇斯底里的疯狂叫喊声顿时噎在赵高喉咙里，发出一阵阵烂风箱一般的粗喘声。

巨大的惊恐陡然间出现在赵高心中。

跟随了祖龙足足三十六年的赵高，在这一瞬间确定了眼前之人就是祖龙！

“陛....陛下！”赵高结结巴巴的喊了一声，浑身所有的力气消失的无影无踪，像一只被抽走了虾线的麻虾一样，烂泥似的软了下来。

祖龙知道他们两人的所作所为之后，会怎么做？

胡亥清楚，赵高心里更加明白！

“赵高啊赵高，你可真是让朕意想不到！”

“三十多年的跟随，朕都没能看清你的本质！”

“你足以自傲了！”

祖龙凛冽的目光在赵高身上多停留了两秒。

站在城墙另一边的子婴，此时眼眶中的眼泪再也止不住，肆意在满是血污的脸上流淌着。

一切的疑惑！

所有的苦难！

全部的悲伤！

在他看到祖龙之后，尽皆消失不见。

剩下的，是无尽的惊喜与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