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懿霞见爹还在二堂办公,也不好打搅,带着邓艺武穿过两个走廊,进入后院大门,丫头慌忙去向夫人、马老太太通报。
一会儿,马夫人走了出来,双手抱住女儿哭泣起来,马懿霞禁不住也抽泣起来。
马老太从里屋慢慢的走了出来,见孙女比以前更漂亮了,心中高兴,大声说道:“别哭了!回来就好,以后多做善事,求老天爷保佑我们马家平安无事。”
马懿霞止住哭泣,忙向娘亲和奶奶介绍:“他叫邓艺武,上山打败了土匪救了我,又送我回家,娘!你可要好好感谢人家。”
“真是英雄出少年!长的高大结实,惹人喜欢,快请屋里坐。”马夫人说道,一边命人倒茶。
邓艺武有点拘谨,不好意思的坐在茶几旁边,丫头倒上茶水,邓艺武有点口渴,茶水温热适中,邓艺武一大口便喝了个底朝天。
马夫人一见,眉头皱了起来,这个小伙子太不懂礼貌了,没有教养,小口喝茶是品味,是一种礼貌。
不过马夫人没有说什么,吩咐管家去准备银两,一会儿管家出来了,手中提着一个小包。
马夫人斜眼看了一眼小包,对邓艺武说道:“谢谢公子救了我女儿的命!马家无以为报,这五十两银子就当是给你的辛苦费,可以买几分地了,希望公子不要嫌弃。”
马懿霞接过娘手中的小包,不高兴的说道:“娘!人家有良田几百亩,家里有钱,不希罕你这点小钱,你让他在我们府上住几天,我陪他逛逛大街。”
马老太太笑道:“孙女儿说得有理,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况且人家救了你的命,钱回报得了吗?就让他住在咱们府上,好好款待。”
马夫人有点急了,可又不敢顶嘴,但还是忍不住说道:“府里住满了下人,家中又没有客房,那就只能委屈**子住柴房了,管家!带他到柴房住下,好酒好肉招待。”马夫人看不起邓艺武,空着客房也不给他住。
马懿霞急了:“娘!你怎么能这样对待他,看不起人家就直说,但是女儿喜欢他,想嫁给他,不能让他住柴房,你不让他住客房,我让他住我的闺房。”
“放肆!你是大家闺秀,懂不懂礼仪廉耻?娘已经给你找了一个大户人家,明日就送生辰八字过去,人家是县里、州里最富有的商人,家有黄金万两,岂是他小门小户能比!”
邓艺武见夫人和马懿霞吵了起来,又听说夫人已经给马小姐找了婆家,心知无望,婚姻大事都是父母做主,马小姐母亲不同意他们的婚事,他和马小姐私订终身肯定没有希望了。
不过不努力试一试,不争取一下他不甘心,他是个实在的人,做事不轻言放弃。
“请伯母听我说,我现在虽然没有黄金万两,谁说我以后就挣不到一万两呢?我才十八岁,以后会挣很多钱,而且我对马懿霞是真心的,世上只有我最爱她,请您放心把她交给我,我会舍身保护她的。”邓艺武说得非常诚恳,他很老实,心里想什么嘴上就说什么。
“谢谢你看的起我家闺女,可是我已经把女儿许人了,不能言而无信,让别人唾骂,求你高抬贵手,放我们一马,天下好女娃多的很,你又何必苦苦相逼呢?”
邓艺武见马夫人语气坚定,不肯答应,再说下去自己会更难堪,没有脸。
邓艺武站起来向马夫人说道:“邓某高攀不上!就此告辞!”站起来转身往外走去。
马懿霞哭着追了上去:“胆小鬼,别走!要走一起走。”
邓艺武站在门口:“你愿意走吗?你要是敢走,我就带你回家,我会对你好一辈子。”
马县令正好办完公事回家,他已经听到了他们说话的全部内容,于是大声喊道:“站住!不站住以后永远不要回这个家。”他怎么可能将女儿许配给一个山野村夫?
马小姐愣了一下,双腿站在门口不动,望着爹妈无语。
邓艺武说道:“懿霞!跟我走,如果家中只有一碗饭,我也会让给你吃,不会饿着你。”
马懿霞站在门口犹豫不决,她喜欢邓艺武,可是又舍不得父母,舍不得荣华富贵。
“小伙子!快放手,我家女儿没有答应跟你走,要走你自己走,再不走我告你强抢民女,把你关进大牢里。”马县令懂法、执法,这句话有威慑力。
邓艺武慢慢的松开手,马懿霞泪如雨下,站在门口不说话,迈出脚下的门槛容易,想踏进来就难了,不走对不起自己的心,对不起自己那份真爱,走了又对不起父母的养育之恩,心里两难,她无法选择了,唯有以泪洗面。
邓艺武对马懿霞说道:“今生无缘,相爱无悔!以后有什么困难还是可以找我,我走了,你多保重。”
邓艺武迈开大步,出了衙门,牵出自己的大黑马,慢慢地走向大街。他不知道他要走向何处?回家还是不回家?心中空空的,特别难受,仿佛心被抽走了一样,人没有心能活吗?他想到了这个最难回答的问题。
他牵着马跟着人群在大街上乱走,他的心情坏透了,想喝酒,前面有一个小酒馆,酒旗飘飘,很引人注目,他闻到了酒香,大步走了过去。
小二带他拴好马,请他坐在一张小桌前,给他倒上了酒,端上了菜,邓艺武大碗大碗的喝了起来,旁人看着他一碗一碗的往肚里倒,都站在门口看热闹,把酒馆堵了个水泄不通。
突然,一个声音在大街上响起:“让开!马公子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