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无忧听见了南雅乐的声音,果断张开神识,能感觉到南雅乐微弱的气息还残留在城中,如同一条细线指引他们前去。
殷阑说道“小心有诈。”
筱无忧冷静道“我还没弱到打不过一个人。”说着,手中的六张咒符已经脱手环绕在他的四周,做好了去夺人的准备。
殷阑看着筱无忧远去的身影,轻声道“孤绛。”孤绛剑听见召唤,在他手中凝聚成剑。
夜晚的熹城如同一座无声的鬼市,街道楼阁遍布幽魂,他们其中不少还保留着生前的习惯,逗留在生前死去或是喜爱之地。
神识能让他准确的避开幽魂多的地方,根本没遇到多少危险,两人就来到了熹城一处戏院中。
戏院的木门大开,里面早就破败不堪,就连房梁大多都已经腐烂倒塌,戏台下的桌椅凌乱不整,戏台上还有当年没被收好的乐器,那些花鼓,月琴上蒙上了厚灰,将上面的雕花彩绘盖得严实。
地板上有一行脚印直到戏台上,筱无忧顺着脚印走上戏台。
戏台上只有一副孩童的白骨,只是那白骨每一根都少去一块,而那些被扣掉的地方,就是以魂养骨的清魄。
骨头裂缝的边缘还有些化成黑色的断口,和刚才在其他南家家眷的遗骨上掉落的黑色小珠子一模一样,想必是那人记着挖出清魄,强行炼化了南雅乐的魂魄,才导致后面的部分从清魄变成了废石。
看着碎骨堆下的封魂符,南雅乐已经和南家的其他人一样,魂飞魄散了。筱无忧双手握拳,指甲都被埋入肉里传来阵阵疼意。
筱无忧轻声道“我来晚了。”他将所有的罪都揽在自己身上,没有除掉那屠夫,没有保护好南雅乐,也没能带她去看桃花。
一张黄符悄然从他的身边离开,在夜色中如同行走的游蛇,绕到房梁后“嘭!”一声巨响,符咒在半空中炸炸开。
那个壮汉从高空跌落摔重重摔在地上。
壮汉狂笑道:“你们还真敢回来!”
壮汉刚把话说完。殷阑孤绛剑就已经离手,直传入壮汉的手臂。
“啊啊啊啊!”壮汉疼得尖叫连连。
筱无忧也看出那壮汉要去拿别在腰上的铃铛,一脚踩在壮汉的手上,疼得壮汉又是几声尖叫。
“雅乐呢?”筱无忧语气冰冷,好像下一句就要夺了他的先性命。
那壮汉神色痴傻看着筱无忧还在傻笑“清魄,清魄,清魄。”
筱无忧弯腰抓起壮汉的头发,将壮汉的脑袋扯到自己面前,一如既往的冰冷问道“你最好别给我装。”
“哈哈哈哈哈哈!”那壮汉突然开始发笑:“天地唯我,万灵听命...”
“他在念禁咒!”筱无忧突然意识过来。
为时已晚,那咒语不过两句。整座熹城突然所有幽魂都发出如同濒死野兽的嘶吼声。
所有幽魂再次受到壮汉的召唤,鱼贯而入冲入戏台,全都进到壮汉的身体中。
不过数秒间,那壮汉竟然再次站起,而且修为灵力比起仙界某些高阶灵修都毫不为过。
筱无忧喊道:“这是什么?”
这个壮汉竟然单靠几句咒语口令,能将四周幽魂的灵力为自己所用。凡人的灵力稀薄,但千百人合入一具身体里,那就另当别论了。
殷阑也没见过这种场面,只能将孤绛剑召回自己手中。
南雅乐的尸骨从一开始就是诱饵,就是为了引筱无忧和殷阑入局。
“战吧。”殷阑说道。
事到如今,已经只剩下迎战一个选择。
“好。”筱无忧点头。
他也没准备离开,无论是身体原主还是筱无忧自己,都绝不要再次放弃南雅乐。
壮汉的身体撑到了极致没法再吸收幽魂,许多幽魂就在戏台中飞速游荡听候壮汉的差遣。
“天行天道。”筱无忧一挥手,六张灵符飘在半空中。
灵符成为了筱无忧的第二种武器,在半空中一次又一次的将幽魂消灭。
“护我。”殷阑对筱无忧说道。
筱无忧立马领会他的意思,符咒归位随即全都在殷阑的四周。
幽魂靠灵术很难解决,但符咒上拥有的朱砂,正好是幽魂所惧怕之物。筱无忧将所有符咒护在他一人身上,就注定不会有幽魂敢轻易靠近。
殷阑一跃而起,幽魂汇聚在掌上变成一只巨大的手想要拍向殷阑。
“阵起。”殷阑一身令下,脚下出现蓝色法阵。
手要拍下的瞬间,殷阑传送到了那壮汉的后颈。
“天珩!”孤绛剑分出上百把透明的剑,又道:“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