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宁跟同学过去探望的时候,沈永泽脸上包括肩膀都笼罩着一团黑云,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什么动物紧紧巴着他吸血呢,单宁把那东西拍碎才走。
她要了四块钱的酱香饼,师傅说:“这个凉了,等新的吧?五分钟出锅。”
单宁点点头随便找个位子坐下,回沈永泽:把佛请出去吧,家里无病无灾不需要请它坐镇。
沈永泽怎么处理的单宁也没问,她说这话都感觉自己有点暴露了,她还是每天图书馆、食堂、宿舍三点一线。
周五到周日再骑着电动车,去跟睿睿同学斗智斗勇,王姐难得抽时间夸了单宁一顿,睿睿自己深恶痛绝的数学,竟然在学校月考中考了七十八分。
王姐说:“我本来都不指望这皮猴子上学了。”
上学从来都不是一件容易事。
富人家的孩子读书好是锦上添花,读书不行也有别的路走,但她丈夫是国外常青藤名校毕业,王姐才想逼逼他,只要让孩子混到高中,捐点钱就能去那里读书了。
常青藤联盟什么时候拿出去都能装点门面。
她状似不经意间对单宁说:“你跟永泽是同学?这两天怎么不去看他?”
单宁:“他是我们班的班长,我跟同学一起去医院看了,再上门打搅也不太好。”
王姐笑道:“原来是这样,不过他就在隔壁啊,你要是想去一会儿跟我一起送糕点过去,不愿意就算了。”
单宁惦记着沈永泽提到的玉佛,答应跟王姐去一趟,期间睿睿练琴练的烦了开始砸钢琴,单宁还跑过去救场,等她们走到沈永泽家里的别墅,已经下午五点半了。
沈家人正好都在家,老爷子拄着拐杖坐在上首,不知道说了什么话,拐杖照准一个男人的背狠狠挟了下去。
王姐捂着嘴差点尖叫出声,单宁感觉自己都听到了骨头断裂的声音。
男人倒是很硬气没吭一声。
老爷子在身边人提醒下看到客人过来,让沈妈妈出面拉她们去另一个待客厅,王姐丝毫不提刚才的事,只是说:“我最近学着做甜点,想着永泽吃药苦,送过来让他尝一块甜甜嘴。”
沈妈妈说:“有心了。”
然后目光扫了两眼单宁,单宁说:“我是班长同学,他介绍我在王姐家做家教。”沈妈妈点头出乎单宁意料的说:“我记得你。”
沈妈妈对王姐并不太热衷,跟她简单聊几句话题就挪到单宁身上。
问她家在哪儿学的什么专业,平常上课习不习惯啊?沈永泽在班里有没有照顾同学等等,单宁目光偶尔扫到坐在一边当壁花的王姐,发现她坐姿端庄面带微笑毫不尴尬,看来还是沈妈妈咖位大一点啊。
沈妈妈合掌道:“天都黑了,你一个女孩子怎么回去?”
单宁还没说自己有小电车,就听沈妈妈对王姐说:“我这托你个事,把这孩子剩下的时间让给我,我留她跟永泽说会儿话。”
王姐自然没不答应的,临走前还拍拍单宁的肩,“留下吧,你们同学好好说说话。”显得两人关系亲密。
沈妈妈温柔可亲拉着单宁说:“之前永泽就跟我提过,班里有个学习好的女生,他这个人就爱出去玩,现在呆在家里闷得很,你们上去说说话吧。”
单宁进了沈永泽房间还有点疑惑,事情怎么发展的这么快。
沈永泽见她过来就说:“坐,坐。”他腿上还缠着弹力绷带,背上动了手术创口倒是小一点,但现在整个人还是只能趴着或者扶着墙稍微站一会儿。
单宁见他消瘦的脸都惊讶了,——怎么瘦的这么快?她的气不自觉的向沈永泽靠近,窗户、门缝、床底……全都查了一遍。
沈永泽感觉身上好像有风拂过,连伤口传来的锐痛都没那么难熬了,他见单宁第一面就说:“你来帮我看看这尊玉佛。”
话是这么说但玉佛并不在沈永泽屋内,沈永泽瘸着腿给单宁倒了杯茶,单宁:“你坐吧,我要是渴了自己倒。”
沈永泽状似抱怨道:“我好不容易才能下床……”
沈爸爸沈妈妈就他一个儿子,看的比眼珠子都紧。
听刘妈说小时候他还留着头呢,从后脑勺养一绺长头发,直到十二岁才剪了供在寺庙里面。
沈爸爸每次出差遇到大庙、道观都会捐些香油钱,给他点一盏长明灯,因为他小时候体弱容易生病,直到现在成年了卧室里还摆着金锁——金子沉,可以压命。
单宁听他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进来就感觉的“宽敞”“明亮”是从哪里来,沈永泽屋里连摆放的花瓶都很有讲究……
她也不知道沈永泽为什么相信一个,借着他的手才能找到兼职的大学生。
但她也不在意别人的看法,自从得到了这个能力,单宁总感觉自己对这些事情有责任,就像是你在路边撞见一场车祸,上不上前施救另说,总想帮忙打个110。
她一直安慰自己只要尽到提醒义务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