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听了心下一紧,一来她可不敢将这种事闹到赵嬷嬷跟前,二来万一成了,她女儿就要进侯府伺候人。
她女儿在家里十指不沾阳春水,怎么能干得动小丫头的活,她是万万舍不得的。
明月从来不觉得自家欠了王氏人情,一来这不是什么好机会,二来王氏本就没安好心。
“我也是进府了才知道,原来送小丫头进去,还能拿二两银子,这笔钱,您是不是忘了交给我娘?”明月笑着说道。
苏母立马看向嫂子。
王氏脸上一阵慌乱,说道:“什么银子,胡说什么呢,妹妹你以前又不是没在府里待过,哪有什么二两银子。”
明月看向苏母,说道:“娘您有所不知,这是侯府今年才开始的规矩,每个进府的家生子,都会赏二两银子,我问过赵嬷嬷,因为我顶了表妹的缺,所以也有二两银子,但钱却在舅母手里。”
苏母再度看向王氏。
明月适时道:“舅母,您心肠好,怜惜我们孤儿寡母,一定不会私吞这笔钱,对吗?”
王氏心虚,她也看出来明月不像苏母那么好哄骗,怕明月追着自己要钱,站起身来,火急火燎就要往外跑,口中说道:“我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帮人还帮出埋怨来了。”
明月见她要走,高声说道:“舅母,您买玉容膏的钱还没付呢,您还要不要了?”
王氏没回答,只跑得更快了,片刻就没了影子。
苏母叹息道:“何必闹得这么难看……”
明月却转头看向苏母,神情郑重,说道:“娘,您日后少跟舅舅一家来往吧。”
苏母说道:“为了这么点小事,怎么就到了这个地步?你这孩子说话也没个遮拦,那可是你亲舅舅。”
明月说道:“我们苏家几代单传,所以没有旁的亲戚,按理来说,舅舅确实是最亲近的。”
苏母点头,说道:“就是这个理,自来娘舅亲,话糙理不糙。”
明月笑着说道:“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您总怕得罪舅舅,怕他不愿意照顾您,不给您撑腰,但您扪心自问,这些年得到过舅舅家多少帮助?”
苏母闻言,思虑许久后,说道:“这次你进府……”
“您要想清楚,舅母到底是想帮我家,还是想要二两银子?”
苏母一时语塞,侯府要家生子进府这事,里头其实有许多讲究。
许多人家虽是下人,但日子过得不比外面小富之家差,这种人家,若是不舍得自家女儿进府吃苦,还会从外面买丫头顶替自家女孩儿。
侯府对这种事,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苏母剥去人情债的外壳,想到王氏一贯的抠搜,觉得以她的性子,做出这样的事情也不稀奇。
“娘,您仔细想一想,舅母每次是不是都是话说得好听,但实际上什么也没出过?”明月问道。
“我从六岁就听她说过年要给我包个大红封,每年都说扯布料给我做衣裳,每次得了赏赐都听她说要分您,但您真的见到过什么?”
苏母顺着女儿的话,细想起来,她这个大嫂自来说话动听,总是用嘴巴来大方,空口许诺从来不要钱。
苏母要脸面,也不好意思追着要东西。
若仅仅是嘴巴大方就罢了,偏偏王氏还总用这些话来绑架苏母,所以每次到最后,苏母半点好处没拿到,反倒给王氏的儿女买了不少东西,成了一笔笔有去无回的人情债。
“这些蝇头小利,咱们可以不计较,但却不能再容忍下去了。”明月说道。
苏母讷讷道:“我日后警醒些便是,何必就闹到要远了关系呢。”
“娘,您不在侯府,不知道舅母在府里的名声。”明月压低声音。
苏母立时醒了神,追问起来。
明月说道:“府里人都知道,舅母手脚不太干净,夫人治下极严,偏偏舅母又不知收敛,惹得旁人议论纷纷。”
“她怎么能这样,这要是被夫人抓住了,可如何是好……”苏母闻言,恨不得立刻跑回娘家劝王氏。
明月也没有拦她,只说道:“舅母只是在侯府这般也就算了,若是弟弟日后出息了,她会做什么?弟弟还要不要名声?还做不做人了?”
苏母顿时语塞。
明月接着道:“你去劝她吧,若是劝得动,咱们还是好亲戚,若是劝不动,您也别生气了,各人有各人的路要走。”
明月起身打算离开,她想趁着时间够,去街上买药材,之后便直接回府。
因着次日一早要扫地,所以明月每次归家都不曾过夜,苏母满心不舍,将早就给女儿准备好的东西递了过去。
待目送明月出门后,苏母赶忙锁了门,火急火燎的往娘家赶。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爱你们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