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是在拖拉机厂还是汽车厂上班?”老者直入主题,没有拐弯抹角。
孟青川略感诧异,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拖拉机厂。”
老者了然的点头,没有再多问,有些问题也不适合在公众场合继续问下去。原以为会一直平顺的抵达,只是没想到,不到中午,在某一站停靠的时候,隔壁隔间上来两大一小。小的从上车就一直哭,哭的声音很大。一直吵吵嚷嚷,原本拿出本子想继续理理思路的孟青川在脑子无法集中思考以后,他只好放弃,本子与笔放在自己的挎包中。掏出来一本专业的书籍看起来,那是原主收集的专业学籍。
下午,天黑前,抵达目的地,一个离闺女插队的地方很近的一个小站,也是最后一站。拎着行李下车的他,看到周遭的环境。一个极小的火车站,但却是在这样一个特殊的年代承载了无数的知青往返回城探亲的任务。看似不起眼,但却很重要。
小站的周边经过几十年的发展,也不一片荒凉,他还得转火车去到乌江那边,还有七个小时的车程(不知道有没有可转的火车,就设定为有。勿喷。),还能无缝链接的那种,中间只有一个半小时的事时间,排队买票,还有稍作休息,上上厕所,吃吃饭。
他拎着行李,先去买票。还在边上吃了饭以后,要乘坐的车已经马上就要进站。七个小时的时间,孟青川选择坐的硬座,半夜就要到乌江。
绿皮火车,他已经有几世没有再坐过,还挺怀念的。
找到位置,把自己的行李放到座位上方的行李架上。他的位置是靠窗户边的位置。只是现在被一位五大三粗的男人占据,坐在位置上稳稳的。放好行李的孟青川站在走廊靠近座位后面的位置,轻轻的拍打占据自己位置的男人的后肩,“同志,你坐错座位了。”
孟青川不确定这粗壮的男人是不是故意的还是没有看清楚才坐错的,他秉持一切都往好的方面想,想着粗壮男人是真的坐错的。
可是那男人跟没有听到似的,一动不动。好吧,就当作他感官迟钝,没有觉察到他被人拍肩。孟青川继续拍打,这下用了点力道,也提高了声音,“同志,你坐错座位了。”
那男人还是一动不动,孟青川这下就不客气了,当然他也不会自己动手。走到这节车厢的尽头,找到那边值班室的列车员,“同志,麻烦你一下,我有事。”
列车员老丁是上车已经几年的老列车员,善于处理车上的各种状况。长的圆圆敦敦,笑起来跟瘦小版的弥勒佛样,亲和力很好。“同志,是有什么事?”
孟青川拿着自己的车票递给列车员看,“列车员同志,你看看我的车票,我现在的座位已经被人坐了,我已经提醒了几次,可那位同志动也不动,装作没有听到,也没有感受到我的轻拍。我想麻烦列车员同志能帮我劝离那位长的高高大大的男同志。”
老丁看完车票点头,“走,去看看。”
记着车票上的座位号,老丁与孟青川一起来到孟青川座位的后方一点点。老丁清楚这边的所有座位,跨步走到占位置的斜前方,站定的看着那位粗壮的男同志,敲敲一边的桌面,“咚咚....”见到那男人还在装死,老丁突然说话,“查票了,都拿出来车票。”
装死的男人勉为其难的睁开眼睛,只是表情很不耐烦,表情还很狰狞,怒目准确的捕捉到站在老丁身后的孟青川对着他张口就骂,“你个大男人,怎么那么没品,还去告状。坐你的位置,坐坐怎么了。怎么一点同情心都没有,看你穿的人模狗样,一看就知道家庭条件不错。没想到你的心是黑的.........”
男人的话简直是毁三观还有恶人先告状,就是老丁都听呆了。以前他只是遇到一些没有文化,读书不多,或者大字不识一个的老太太还有一些农村的妇女才会胡搅蛮缠。今天没有想到,遇到了一位男的奇葩,真是开了眼界。
周围的人也听呆在原位置上。
老丁也愣了下,不过很快反应了过来,心底也无语,但面上还是很专业,“同志,本来也到了时间该查车票。还有我已经查看了这位同志的车票。你现在坐的座位是属于他的。你不属于老弱病残孕,他要求坐自己的位置,不属于黑心。即便是老弱病残孕,也无法要求他一定要把座位让出来。他不同意,也不属于黑心。”
老丁的话并没有让对方舒服,反而更气愤,甩出自己的车票,不耐烦的蛮横的嚷嚷道,“我就不让了,怎么滴?我看谁敢怎么着我?”
男子长的高大,即便肉不多,但骨架大,看起来还是能唬人的。凶狠很的面相,让周围围观的人不寒而栗,都吓的不自觉的后退。即便是坐在座位上的人也吓得腿脚不自觉后缩。
看样子是蛮能唬人的。
孟青川却不害怕,跨前一步,走到老丁前面,对着占自己位置边上的一位乘客说,“同志麻烦让一让。”
坐在男子边上的是一位年轻小伙子,大约二十一二岁。长相普通,存在感不强,不过喜欢笑。被孟青川一问,他连忙站起来,“好。”他快速的移动走出来,自己站到后面去了,不敢靠前,生怕被溅上血。
孟青川走到占位的男子身边,那男人突然身体前倾,还得意的挺挺瘦排骨一样的胸膛,大声的得意的笑道,“想打人呀,打呀,打呀,有本事你打啊。”
这德行,气笑了孟青川,但手上的动作却没有迟疑,一把揪上站位男人的衣服,直接拖。拖到外面的走廊上,“可真是笑话,一个大男人把这一套做的行云流水,真是给爷们儿丢脸。”
对着老丁又说,“还得麻烦列车员同志把放在座位的包袱拿出来,我可不想沾别人的包袱,不然到时候我说不清楚。还得麻烦你帮个忙。”
给拖到外面走廊的男人,一点也不爷们儿人家直接瘫在地上,还哀嚎着,“哎呦,有人打人了。有人欺负老实人,大家伙看看,列车员也不管管。”
可惜周围的人从头看到现在,都纷纷指责他,还有几位老爷子在一边摇头,说道,“世风日下,现在的年轻人怎么这样啊?”
还有大娘大嫂们也在啧啧的赞叹,“真是开了眼界,现在怎么有这样的男人。丢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