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来了。”
“欢迎回家!白昼小姐/白昼姐!”回答她的青年和少女齐齐从课本里抬起头,不是正在教课的青木贯一和已经学到了高中课程的芥川银又是谁。
在港口Mafia的步步逼迫下,最终尾崎红叶还是回到了港口Mafia之中,而青木贯一则是在被港口Mafia追捕的路上再次被白昼救下,说实话,如果不是白昼,青木贯一应该早就被港口Mafia抓住了。
事后感叹白昼简直是救星降世来得过于及时的太宰治告诉白昼:她需要收留青木贯一一段时间,等一切平定下来之后,他会联系她的。
于是这一留便是一个春天过去,尾崎红叶久久未能传出音信来,青木贯一心急如焚却又知道自己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人,战五渣,连尾崎红叶一只手都打不过,根本帮不上忙,尾崎红叶只管让他放心却不愿细说她想要做什么。
光是尾崎红叶回了港口Mafia,青木贯一就担心她是否会经历什么不好的事。
食不下噎夜不能寐的青木贯一也就给芥川兄妹传授知识的时候能够勉强提起些精神,他做老师十分上手,因为他最开始的想法就是当个大学老师。
“尾崎小姐是稀少的异能力者,你死了都不会有事,他们只会想办法让尾崎小姐断了和你的感情,使尾崎小姐一心为港口Mafia效力。”白昼直言道。
青木贯一这一听更是吃不下饭了,如鲠在喉。
“我真是个没用的男人啊。”
“很抱歉,我不是很会安慰人,只能说你的担心可以理解,但无济于事,请照顾好你自己,不要让身在港口Mafia的尾崎小姐还为你操心。”白昼倒了杯水放在青木贯一面前。
“……嗯。”青木贯一也清楚港口Mafia之所以放弃追捕他,完全是因为白昼的震慑力。
“等会儿我去找太宰的时候会顺便问一下的。”白昼顿了顿,“今晚上中也哥和龙之介也不回来吗?”
芥川银点了点头,“好像是说做兼职的公司里发生了大事,就连兼职员工都不放过的一起加班了,不过加班费很丰厚,所以他们尽量会在凌晨之前回来,让我转告白昼姐,就没给白昼姐发消息,中也哥说回来会给白昼姐带糖的。”
“好吧。”白昼看着另外两份打包回来的晚饭,语气略微低落,“工作……可以理解的,这是在所难免的情况,不过还是希望中也哥和龙之介少值夜班。”
兼职、值夜班——这就是属于中原中也的笨拙谎言。
但对于中原中也说的话,白昼从来采取的都是绝对信任的态度,他说什么她就信什么,绝对不过脑的相信,就像是自己主动蒙上了眼睛,所以于中原中也而言,没有比白昼更懂他的人,也没有比白昼更好哄的人。
而中原中也早已学会了如何销毁自己在黑手党工作的证据——如硝烟味、血污之类的痕迹再回家了,而不是当初最开始那样带着一身傻子才会信你不是刚从一场枪战回来的硝烟味回去。
今天的中原中也良心也在隐隐作痛,只可惜他进了狼窝,港口Mafia就是个纯粹的属于黑夜的地下暴力组织,走私、人口贩卖……几乎一切能够获取暴利但违法的交易在横滨都由港口Mafia掌控着。
不想让应当活在阳光之下的妹妹知道哥哥一只脚已经踏进了充斥着血腥暴力和硝烟的黑暗中,因而便固执己见的隐瞒着。
芥川龙之介呢?他亦是如此,但谁都不想让家里应当被当做公主宠大的一大一小俩世界珍宝看见人世间真正的黑暗斗争,他们可以满身血污,但是她们一定要活得自由幸福。
俗称俩无可救药的妹控。
整我?可以,动我妹?去死。
“的确,横滨近期的夜晚很不太平。”如果不是因为家里的两位哥哥都是实力强大且思维机敏警惕的异能力者,从不辜负家里妹妹的信任,要不然芥川银也不可能放心他们兼职上夜班。
白昼和芥川银齐齐的叹了口气——为自家不省心的哥哥。
“银最近的学习进度怎么样?”白昼询问道,长姐如母,白昼格外疼爱着芥川兄妹,他们之间虽无血缘,但情比血浓。
“银小姐很聪明,直接进高中阶段都没有问题。”青木贯一感慨道,芥川兄妹都是十分努力且吃苦的孩子,都是说的少做的多,擂钵街果然是个会强制让人快速成长的地方,“而且她本人也非常努力。”
说到这里,青木贯一问道:“银小姐之后想要去什么学校读书?”
“奖学金高的。”芥川银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奖学金高的?青木贯一在脑海里把奖学金高的学校过了一遍,有些迟疑地说:“樱兰之类的学校?”
大概是在擂钵街待久了,加上哥哥只是说他们不缺钱了,但没说过具体数值,因而曾经艰苦的生活还是让芥川银有了“钱越多越好”的想法,她也清楚自己最大的优点就是体术天赋高、脑子好使,但没有异能力的她能做的还是太少了。
将没有动的两份晚餐放进冰箱里,白昼和芥川银和青木贯一打了声招呼后再一次出了门,向着诊所的方向而去,没有发现太宰治的白昼隐隐意识到了什么,便向上次太宰治说的离港口Mafia大楼极近的地址找过去。
一幢典雅精致的洋馆里,她在三楼的房间里发现了太宰治,窗帘没有拉,躺在床上的少年紧蹙着眉头睡得并不安稳,察觉到视线的他迅速清醒过来,顺着看向了窗口,尽管心里有了猜测,但看见那双在黑夜中反而泛着光的眼睛后,太宰治还是吓得差点心肺骤停。
人吓人,吓死人。
心里吐槽着,但太宰治脸上的神情却不自觉的轻松起来,他走下床穿上拖鞋,像是猫一样蹑手蹑脚地走到窗前,动作极为轻缓的打开窗户,夜风吹入房间,仿佛将太宰治心中那口浊气都吹得清明了起来。
月光下似乎泛着柔和光辉的少女眨了眨眼睛,她的担忧似乎随着他心中那浊气的散去而一同淡去,同步得细思极恐,但太宰治已经习惯了被她看透,习惯是多么可怕的事情,而最可怕的是太宰治并不觉得这个习惯可怕。
——因为他们是朋友。
太宰治看着少女的眼眸,笑了起来,小声地说了句:“晚上好。”
“晚上好,去吃夜宵吗?”在月光的照明下、夜色的掩护下,少女小声地说道:“寿喜锅。”
寿喜锅?太宰治最近一直都没什么胃口,但是她这么一说就饿得有些厉害了,于是他点点头,向白昼伸出手,被她拉着跨出了窗户,然后便趴到人背上去,把她过分柔软细腻的光白发丝全部往前挪,免得压住了。
要想避开周围的耳目,也就白昼的速度和飞行高度了,再加上她有披肩可以护着人,因而太宰治也得益于此能被带着一起出去。
不过等白昼飞起来,那长长的蓬松白发还是呼呼的往后飘。
太宰治像是抓住了这些不安分的调皮发丝,像是抓住了有形的光并将其全部拢进自己怀里,让它们没办法任性地妨碍他的眼睛并气鼓鼓地说:“我给你的发带呢?”
“出来的时候忘记带发带了。”白昼这才想起来自己的头发没有扎起来,“是港口Mafia出了什么状况吗,一副想死的倦态。”
“可不是,尾崎小姐的事情是处理好啦,她算是经历了一番‘绝望到绝情’的过程吧,毕竟青木先生与你有所关系却没有‘勇气’请求你来将尾崎小姐救走,‘等待’这么久已经足够了,所有人都信了。”
太宰治有气无力地说着,他觉得自己现在抓一下头发肯定会掉好几根,他沉默了一下又接着道:“港口Mafia的老首领死了,新首领上位了。”
“是森先生吧。”白昼早就看出森鸥外的野心和目的,这个人的野心说小其实不小,说大却也不大,是个矛盾却又值得敬佩的人,“他终于对老首领下手了吗。”
“是啊——还让我当了见证人,我应该把两只眼都给蒙上的,太肮脏了,大人。”太宰治把脸埋进白昼蓬松的头发里闷闷道,浅浅的柠檬香传来,应该是她的洗发露的香氛,似乎隐约间还能嗅到她衣服上洗过留下的角皂味。
嗯,还有暖融融得像是沐浴在太阳下的感觉。
顶天了算,他们也才认识了四五个月,太宰治却觉得白昼真是个一成不变的人……这绝对不是贬义,‘一成不变’这个词放在这人身上绝对不含贬义,而是让他无比安心的一种特质。
绝对不要变啊,小太阳,唯独只有她,他太宰治不愿看到从这个人身上看到‘成长’二字。
就这样吧,就这样吧,不要再前进了,懵懵懂懂的一生也很不错对吧。
“啊——要是我的搭档是你就好了,看事看人比我还省事,虽然有时候会说出一些让人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话,但脾气好得不行,实力也强大。”太宰治哼哼唧唧地说着。
“有搭档让你很不开心吗?”等太宰治说了一长段话,白昼才回了一句表示自己在认真听着。
“准确的来说是让我去观察监视啦,去确认那个人是否值得信任,毕竟我的‘搭档’在此之前一直都是为先代首领的效力的,不过我看出来了,那家伙早就忍耐够了吧,先代首领一死就立刻把先代首领给的黑卡换成了不记名的,不过连别人每一笔花销都要紧盯的先代首领也是真的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