妲己刚刚立誓效忠大王,哪里能容得人伤陛下一分?殷郊、殷洪宝剑一刺,便被她一手折断。
她此时已经收起了妖容,妖力不曾用分毫,然而她那对爪子乃是经了千年修炼,皮肉刀枪不破,哪里是两个凡人稚子能胜的?
殷守不知这两熊孩子是何人,只听金珠内纣王大喝:“竖子…!反了!竟敢弑父弑君!”
殷守才知道这两孩子就是殷郊殷洪,他见妲己一招就将两位王子撂翻在地,连忙制止:“妲己,勿伤其性命!”
殷郊、殷洪乃是识时务之人,见自己竟轻易被人制住,皆摔了四脚朝天,显然敌不过对方,又见父王一声制止,那妲己慢了一顿,两人连忙翻身爬起,趁着空隙就往门口跑了出去。
殷守一挥手便带人去追,殷郊、殷洪慌不择路,躲躲藏藏,一不回神便躲进了馨庆宫。
二位王子到馨庆时,宫杨妃真慢条斯理的绣着手绢,忽见两人狼狈不堪直直跑过来,那模样显然是闯了大祸!
“杨姨母!快救救我和弟弟!妲己要杀我们!”
杨妃大惊失色,心中暗暗叫苦,我说你们怎么不死在和宫?非要来连累我?
但时间已容不得她多做计谋,已听见了外头追兵脚步,喧哗兵器声声声透过后墙,要是被撞见了,即使口称与两位王子毫无关系,也无济于事,大王终究为两位王子之父,且大王何等聪明,只需留王子说上一两句话便能猜出来龙去脉,到时候自己更加凄惨!这两人她没那本事杀得,为今之计只能将两人快速送出宫外!
“千岁,你们随我来!”杨妃咬咬牙“快!”
两人闯下大祸,此时心乱如麻,杨妃一声喝,喊得他们呆愣木板,只言听计从随着杨妃。
又听杨妃开口:“二位殿下快换衣服,我命人送你们出宫!”
二人感激流涕:“姨母真是善人,为吾等如此着想!”
两人换上衣服,刚把后门一关,前门就进来了追兵。
杨妃做足了气势,来哪个总兵侍从她都能应付一二,只见那门一开,一只节骨分明的手伸了进来,那人一双眼如利剑星辰,往这头一看,竟惊得杨妃起了鸡皮疙瘩!
来的哪里什么莽夫总兵,来的是尊驾大王!
那妲己也是跟着大王一路追来,本是最热闹的和宫,这会倒是清净了不少。
和宫宫人只余三三两两,里头阴阴暗暗,宫娥侍从们忽的觉得吹来一股冷气,那烛光无风自动,明暗不定,只照得周围重影潼潼。
“什么声音?”一宫娥冷出一身鸡皮疙瘩:“方才…仿佛有人走过…”
另一侍从说:“你莫非眼瞎了不曾?大王贵人们都走了,这和宫哪里有什么人来?我也不曾看见半分人影,咱们在和宫多少年了,莫要自己吓自己!”
那宫娥深吸一口气:“兴许…奴婢眼花了…”
“皇后娘娘。”
和宫深处,无一宫娥左右,忽的响起一道女声。
姜后缓缓抬起头颅,望见阑珊之处立着一名穿着整齐的宫娥,烛光昏暗的屋里,只能望见她直挺的鼻梁与漆黑的眼窝,苍白的唇抿起了笑意。
“你是何人?”姜后气息弱而缓,像位久患的病人。
那宫娥一步步走了过来,她脚步缓而平,不慌不忙,十分沉静,她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沙,牢房昏暗而狭小,她远远的说话,竟如耳语般令人不得不听。
“回王后娘娘,奴婢鲧捐,乃是苏娘娘的婢女。”
姜后冷哼一声:“原来是你这贱婢,是来替你主子看笑话来了?那日你为何那般害我?”
“娘娘,奴婢不曾害您,是您自个作孽,奴婢不过说了猜疑罢了。”
“你!”姜后气得脸色发白,脸上仿佛长了几条皱纹,一时间面部可憎。
“娘娘为何落得这般田地?”她的声音冰冷而平静,没有一丝嘲讽,仿佛只是想问问。
姜后阴阳怪气:“我为何落得这般田地?还不是你主子害的?”
“娘娘说笑了,妲己娘娘不曾害您,您自己做了糊事,这才是奴婢想不通的。”她又向前迈了半步,左脸离烛光近了片寸,露出了上挑的眼睑:“您分明并非心悦大王,为何要生出如此多的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