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珠中纣王见姜后过来,不悦道:“姜氏善妒,其父东伯侯姜恒楚狼子野心,汝可用妲己气她一气。”
殷守心说:原来你早就对姜后有看法啊,怪不得那么狠心,不过人家好歹也给你生了两个儿子,也不至于死得那样凄惨。
殷守当然不听纣王的胡话,他巴不得这是非后宫和睦相处,少生事端,于是笑道:“御妻过来,孤甚是欢喜。”
姜后面色转缓,夹了一眼妲己,坐于君王身旁。
那妲己却气得气孔冒烟,姜氏已是色衰之貌,好好的大美人不宠,纣王难不成瞎了吗?
狐狸狡诈而直白,不懂人那么多弯弯道道,妲己此刻就与姜后较上劲了!她哪里管什么母仪天下、凤祥之尊,只一心要将那姜氏比下去!
她容貌娇艳欲滴,媚眼如丝,腰肢细扭,神情温娴,柔声道:“王后娘娘来此,与大王国事烦劳,妲己愿献歌舞一支,以供消遣。”
殷守:“准。”
姜后见不得妲己那惺惺作态之貌,却也十分消受,她心中暗笑妲己这低贱作举。骚姿弄首、欢歌笑舞供人消遣,与卑贱伎人无异!不过是个上不得台面的贱女罢了。
想来冀州偏远,冀州侯苏护又是个谋略全无、听风是雨的莽夫,从来听信胡言,毫无章法,有人教他写诗,他便是傻不拉几的‘永不朝商’,着实愚笨可怜,大王不杀这厮已是他天大造化,又献上妲己这等妖妇,姜后观她行事样貌,皆是野路子一个,果真是苏护教的好女儿,横冲直撞,又毫无礼仪,想来也不过是美色惑人,大王图个新鲜罢了。
妲己见纣王、姜后皆是点头,便盈盈一笑,示意那鲧捐过来。
鲧捐轻击檀木,妲己闻声起舞,姜后立刻色变。
但见妲己腰肢如柳,音韵轻柔,霓裳缥缈,步若轻点仙云,姿如嫦娥赴月,正如瑶池玄女降凡,眉眼暗送,姿态妖娆,一颦一笑,一舞一跳,直迷那人间君王!
妲己起舞,已是催动七色混沌香壤,音如幻乐,香入骨髓,只见宫娥太监尽数神魂颠倒、如痴如醉,神色皆是靡靡,眼珠尽数浑浊不堪,或笑或悲,或喜或怒,一副人间百态、苍生万象。
但妲己心中喷血,只因那君王仍是神色清明,一对招子亮如星辰,竟看得妲己心中发寒!
若说她在寿仙宫作法与纣王相距甚远纣王不受蛊惑还情有可原,但此时此刻,那君王就在眼前,她以十层妖力催动这法宝,那神魂迷惑之力直冲君王,竟被一股清气尽数冲散!
妲己非大德圣人,且不修正派道法,不懂八卦六爻之术,她观不透纣王前世今生,又马不住他道行浅薄,只观他紫气冲天,清气旋婉,丝毫看不出他高低。妲己心中惊涛骇浪,只觉得女娲娘娘轻描淡写给她派了个苦差,纣王这等模样,莫非有什么大来历不成?
妲己暗暗叫苦,又无法与女娲娘娘禀告求证,她乃是一千年小妖,妄讨功德才接了这差事,女娲娘娘可将她随意招之挥之,她却不可随心请见娘娘,妲己暗然垂首,歌舞完毕,却未想到姜后受那七色混沌香壤迷惑,恶念群生,竟是怒意大发。
姜后竖眉板脸,阴阳怪气:“妾闻,明君乃克己宽人,修身而明性,去馋而远色,奉社稷而亲民,远淫媚而强体,今大王不思进取,竟在帝宫设这等妖舞艳歌,非黎民朝臣之幸!妾言尽于此!”
随即辞谢拜退,起驾回宫。
二妃皆是默默不语,笑脸坚硬,也相继与大王拜退。
殷守:她来干嘛的?我做了什么?不就看个舞吗?而且你不是也点头要看吗?
金珠内纣王大怒:“姜氏甚是恼人,孤已片刻不能忍!你为孤注意这贱人!她若轻举妄动,直击杀之!”
殷守:到底什么仇什么怨啊?你们俩可是夫妻哎!
妲己见姜氏已退,默默站于一旁,望那君王,不敢造次迷惑,只作寻常柔声细语安抚,却不敢碰君王一丝一角。
殷守觉得这妲己有点奇怪,这完全跟她魅惑君王的妖孽人设不符啊,这简直是一贤良淑德的人//妻,怪不得纣王喜欢她!
金珠内纣王:“此女倒是乖觉。”
殷守:果然......
那姜后回到中宫,望见铜镜中映出的自己模样,那铜镜乃是上等匠人精心打磨,表面光滑,能看细末,可观发丝,姜后双目空空茫茫,缓缓过去,摸那镜面,观镜中之人,她指尖微抖,见眼尾细末清楚,已有丝丝纹路,面色也显然色衰暗黄,她双目忽的显出一丝悲意,中宫安静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