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消息的五条悟很快赶了回来,不过即便快马加鞭,也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
中午的艳阳仿佛把空气都晒得融化,咒术高专的某个房间里却一片阴凉。五条悟面容有些凝重地穿过走廊,最后停在了一扇门前。
他微微吸了口气,摘下眼罩,拉开了门。
入目就能看到缩着身子坐着的太宰治子,她坐在正对着大门的简易担架床上,垂着头,黑发遮住了眉眼。伊地知洁高西装笔挺地站在旁边,两手缴在一起似乎在等着挨骂。
太宰治子旁边的单价床上躺着一个人,用白布包裹了全身,五条悟知道,那是自己学生的尸体。
他不禁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叹息。
听见五条悟的声音,太宰治子抬头,脸上的表情既没有朋友逝去的悲痛,也没有欲言又止的同情,总结上来说,就是“没有表情”。
她默不作声地凝视了一会儿五条悟拿在手里的眼罩,说道:“你知道我要来?”
五条悟没有回答。
他站在原地远远的看着白布包裹着的人体,最终也没有上前去掀开查看。顿了一会儿,他最终走过来,双手搭在腿上地坐在了太宰治旁边,有些懒散,又有些颓唐。
他那双眼睛像绵延千里的冰湖,又像高而邈远的天空,看到那个颜色你能想出很多美好又遥远的事物。
太宰治子知道自己的眼睛是什么颜色,似万般凋零的秋。明亮时像凝固的蜜糖,暗沉时如枯黄的花,总归没有眼前这双眼睛好看。
她本来应该趁此机会卖卖人设刷一波好感,毕竟悲痛中的人总是格外容易被打动。她大可以编造自己没能救下虎杖同学的悔恨,但是看着五条悟这张脸,她突然什么都不想说了。
他很平静地坐在这里,像是已经习惯了一切。即使身为最强,依旧有着很多的身不由己。自己的学生被算计致死,他却只能发发牢骚。
五条悟眼里的好感度停留在了“72”,没有丝毫波动,对于太宰治子没有如约这事他好像并不在意。
伊地知洁高紧张地看着两人,正准备开始背诵想了一晚上的托辞。结果两个人却都陷入了沉思,五条悟看着自己的手,太宰治子看着五条悟。
伊地知洁高真的很想冲过去问问太宰治子:戏还演吗?死还装吗?我的稿子还用背吗?
打破一室寂静的是拉门的声音。
三人转头看去,一名身着白大褂的年轻女性走了进来,她有着很重的黑眼圈,眼角下有颗泪痣。
看见室内的情况后她挑了挑眉,踏着高跟鞋走了进来。说道:“真不像你的风格。”
伊地知洁高连忙转身道:“辛苦了,家入小姐!”
家入硝子很好奇得看了眼五条悟和太宰治子,尤其是太宰治子。五条悟带回来两个年轻女性,其中一个疑似在追对象的传言传的满天飞,她对此也有些好奇。
太宰治子没精打采地看了她一眼,礼貌地打了声招呼后就不再吭声。五条悟也很罕见的萎靡不振,家入硝子本来以为他无论如何都要对高层发一下脾气的。
不过她来这里的主要目的并不是八卦,所以家入硝子来到担架床边掀开了白布,开口道:“这就是两面宿傩的容器吧,我可以开始解剖了吗?”
还没等她话说完,感到有些害怕的虎杖悠仁就睁开了眼睛,与家入硝子直接对视。
双方都是一惊。
家入硝子戴到一半的手套掉了下来。
在五条悟气恼的控诉下,太宰治子坦白了原委:“其实救成功了……但是带过来的时候突然想着可以让虎杖同学诈死,就这么干了啦。”
“你们高层不是想让他死吗?索性就先这么让他们这么认为咯,你之后还能以此为借口冲他们要好处。”她一只手绕着自己的一缕头发打圈,嘴里懒洋洋道:“具体的也不用我教吧?总之没有坏处哦。”
“诈死不用连我也诈,你只是单纯的坏心发作吧?”五条悟一针见血地点明了重点。太宰治子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差点把他气笑了。
五条悟之前就隐约意识到了,不是坏人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太宰治子之前那柔弱无助只是偶尔爆发的小黑兔人设肯定是装的。
不得不说,她装得实在是有够敷衍,满满的坏心思和恶趣味都快溢出来了。
得知虎杖悠仁没有死,五条悟还是心情舒畅。他决定让虎杖悠仁先拥有一定的自保能力,接着再恢复学籍参加活动。
“我会教给你一些基础知识的!”他高兴道:“治酱从来没看过我上课的样子吧?你可以一起来看哦,正好一直没跟你说一些咒术界的常识。”
太宰治子拿着手机正在飞快打字,闻言匆匆点了点头,她忙着和[夏日]进行一轮新的交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