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姑没料到这看似半大的孩子,剑法如此高绝。正惊骇之时,龙风眼见叶明菲剑势锐不可当,胆寒之下竟一脚踢向云姑,将师妹推出来替死,自己借着后退之力逃窜而去。
云姑全无防备下被他踢中,便向小叽萝的剑尖撞去。本是敌人,叶明菲自不会收剑,云姑瞬间被叶明菲的轻剑刺了一个对穿。
这一变故何其出人意料,以至于云姑完全忘记了反抗,死死看着龙风逃遁的方向:“大……师……兄……”
龙风追杀李元芳,折损了铁手团十名高手,却是无功而返。首领要杀他,是师妹云姑为他求情,道他见过宁氏有利于追踪,才得以活命。就在方才云姑还在为宗主斩断龙风一臂抱不平,没料到龙风出卖她却不带丝毫犹豫。
龙风瞬间窜出老远回头看到云姑倒下,毫不犹豫地逃走了。
对于龙风此举,叶明菲倒不意外。运河之上,龙风就因察觉不敌她和李元芳后,毫不犹豫地抛弃同伴独自逃遁。
触及云姑眼中的绝望和后悔,叶明菲心中一动。云姑在铁手团位置应该不低,若真恨同伴背叛,或能为他们所用。伸手在云姑伤口上一按,叶明菲为云姑包扎了伤口,又给她服用了一颗止血丹,云姑终留了一口气没死。
“你说你长得这么漂亮,武功也不差,做什么不好?跟着一群禽兽到处杀人放火,现在倒霉了吧?经此一遭,希望你能幡然悔悟,将功补过,若不然他日还要劳烦侩子手来一刀。”叶明菲叹息一声将云姑提起来,扛在肩膀上,对一旁的宁氏道,“我如燕姑姑在哪?”
“你、你是什么人?”宁氏问道。
“我叫叶明菲,你是水部郎中李翰的夫人宁氏对不对?”叶明菲歪着头看向宁氏道,“李元芳是我叔叔,狄如燕是我姑姑。我爷爷是奉圣命察查李翰大人之死和邗沟覆船案的江南道黜置大使,兼江淮都转运使,奉旨钦差狄仁杰。”
“元芳,你认识元芳和如燕?”宁氏试探道。
“自然认识,元芳叔叔是检校千牛卫大将军,我爷爷的侍卫长。”
“元芳和如燕原来是狄阁老身边的人啊?”宁氏惊讶道,“难怪,难怪他会——”
“哎,你怎么哭了?”小叽萝见宁氏哭的伤心,不由问道。
“元芳为了救我,引开铁手团的杀手,被龙风他们害死了。现在如燕也去引开杀手,我真担心——”
“我前几日在运河上见到元芳叔叔了,他就是受了些伤。只是后来船沉了,我们忙着救落水之人失散了。虽不知道他现在何处,但肯定活着。”
“真的吗?”
“我骗你作甚?”
得了叶明菲保证,宁氏冷静了些,与她细数经过。当日宁氏被人诓出洛阳,李元芳和狄如燕一前一后去追。后来在迎宾驿站发生了一些事情,他们对上了铁手团。
李元芳为他们吸引铁手团注意力,狄如燕则保护不会武功的宁氏及自称李翰之友的山阳县令鲁吉英往山阳静待狄仁杰的到来。出于谨慎,李元芳和狄如燕并未暴露身份。
今日原是他们与李元芳约定相见的日子,出门前鲁吉英临时有公务,如燕与宁氏先到他们约定的茶楼等李元芳。李元芳没到,铁手团杀手先到了。他们以为李元芳遭遇了不测,如燕见对方来势汹汹便让宁氏先走,自己断后。
“既如此,我们先去县衙寻鲁县令,姑姑引开杀手应该也会回去。依着爷爷的行程,这两日就会到山阳,等于爷爷汇合,自然就安全了。”
两人带着重伤的云姑返回县衙,却没有见到鲁吉英,只看到狄如燕。
“明菲,元芳他出事了!”在茶楼没有等到李元芳,狄如燕都快崩溃了。可想到还没有将宁氏送到狄仁杰面前,她又不敢有丝毫松懈,如今见到叶明菲,却忍不住了。
“没事没事!”叶明菲忙与她说起自己在运河上遇到李元芳一事。听到李元芳活着,又见宁氏安然无恙,狄如燕才真正松了口气。
“如燕,鲁大哥呢?”宁氏没看到鲁吉英有些意外。
“我回来时,鲁县令已经不在了。他们留了信说鲁大哥在他们手上,要我们带着密信去盱眙换人。明菲,云姑落在了你手上,不如就拿她去换鲁县令?”
“怕是不行,她是被自己的师兄出卖了。我想或许对破案有帮助就救了她回来,那些人根本不在意她的性命。”叶明菲将云姑放到床上,“姑姑,那封密信到底写了什么?”
“那是李翰大人生前查访到扬州官员贪污受贿的名单,几乎包含了扬州官场大半人员。”
“好厉害!难怪铁手团如此穷追不舍,李翰大人‘自缢’行馆。”
朝廷派了那么多人来查盐案均是空手而回,李翰来扬州三个月就查出了扬州的黑网,如此耿正官员却遭人刺杀还被扣上受贿自缢之名委实可惜。
“你们将密信抄一份不就成了?”叶明菲想了想道,“将密信抄一份给我,我去盱眙救人。姑姑在这里保护宁氏,带着云姑等爷爷他们过来,爷爷顶多这两日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