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北咬着牙,可那只手简直就像是铁钳一样让她根本发不出力。
“陆、寒!”几乎是咬牙切齿地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那种熟悉的呛鼻烟味虽然似乎是因为洗漱过减轻了不少,但凑近的时候还是能闻到!
“嗯,是我。”
后面的声音低沉嘶哑,还有快速翻页的声音,辰北几乎整个人贴在了墙上。
“……陆寒,陆警官,”仿佛要将这个名字嚼碎,辰北低低地笑着,捏着嗓音越发魅,“你怎么会在这里呀?难道是故意追着我过来的吗?”
不、不对,
这个人真的是陆寒吗?
现在的时间来看,陆寒根本不可能赶到,他之前在医院被她们抛下,之后还要去警局,就算能在回去之后马上出发,现在这个时间也不可能出现在这里——阳光小区四楼。
如果不是,那会是谁?
眼前的视野逐渐恢复,辰北似乎还想说什么,突然,她的背脊一冷,曾经救过她无数次的直觉让她瞬间升起了危机感,指尖微动,从腰上勾出了一把极小的刀,在指缝间转动着,朝着身后就袭了过去。
身后的压力骤然一松,辰北迅速转身,看着被同样贴上了黄符的小刀逼得后退的那个人影,瞳孔骤然紧缩,
眼前的不是陆寒,也不是什么吴游,更不是什么陌生人,那是一个总是显得过于冷漠的青年,黑瞳如同最黑暗的深渊,仿佛能将人吸进去一般,却意外地不沾任何血腥,
他是……冷。
辰北浑身一僵,看着对面的青年捂着自己被刺中的手臂低着头,就连原本的气势都减弱了不少。
怎么会在这里……不对,不可能。
冷不可能在这里。
辰北的眼神一凝,逐渐染上了冰冷的杀意,
这次,她真的生气了。
阳光小区四楼,走廊。
依旧是那么的阴森,路过每一间房,总能听到里面似乎有些淅淅索索的动静,莫名多了几分诡异,突然,踏过某一条线,就能听到从前面的某个门被人从里面炸开倒在走廊上的房间里,传来的彭彭声,似乎是拳脚相向的声音,又好像夹杂着刀锋划破空气的破空声。
不知过了多久,满眼冰冷的辰北缓缓走到房间里唯一一张椅子旁边,手里握着仿佛滴着血的日记本,脸上似乎被溅上了一些血液,她随手抬起指尖擦干,将椅子踹了过来,唇角的弧度都仿佛多了几分嗜血的疯狂。
她缓缓坐下,翘起二郎腿,一脚踏在了眼前的影子身上,鞋跟用力捻在它身上的匕首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它——它被牢牢地钉在了地面上,匕首穿过了黄符,分别钉在了它的心脏和四肢、以及眉心上,它的嘴巴被染血的针线缝了起来,喉咙无声地嘶吼着却无法再发出刺耳的尖叫和哭泣,它的头动弹不得,只能直直地看着天花板,
那里挂着一面镜子,那是刚才它对辰北用的八卦镜。
“哪里来的小鬼,也敢和我动手。”辰北笑着说着,她的身上已经多了不少伤口,可她看起来却毫不在意,猫瞳里是如同野兽般凶残和冷漠,
——她最讨厌的,就是有东西拿冷来做文章了。
另一边,夏夏这个时候,也已经进入了楼梯,一边瞎转一边想办法摆脱后面的东西。
随手翻开仿佛是浸在了血里的笔记本,前面的日记都已经消失了,只剩下之后的内容。
吴游虽然看起来听信了那个人的话,却并没有自杀的想法,只是每天在日记里纠结,尽管每天都在重复那个人和他说的话。
只要他死了,叶少吉就安全了。
直到他发现,早在很久之前,他就被人盯上。
被一个,不知道是谁,他也不认识的男人盯上,如同毒蛇般的视线总是会在他的脖颈和心脏的位置游走,
吴游其实在死之前就感觉到了,自己会在那一天被杀死的事。
只不过,他没有躲。
明明已经快要到警局,却依旧倒了回来,最后在日记本上写下他生前的最后一句话,
【或许,他说的是对的。】
【我没有勇气自杀,所以……那个一直跟着我的人,是我的机会,是吗?】
这本日记既然还留在这里,也就是说并没有被警方找到……在吴游死后,被谁藏了起来吗?还是说他自己在死之前藏了起来。
不,不可能,如果是他自己藏的话,不可能没有留下任何线索,更何况这种小区邻居关系一般都不会太亲近,更何况是上下楼——吴游不可能提前将日记交给四楼的住户。
所以,是被人藏起来了。
被那个……引导了吴游选择了等死的男人藏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