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鬼的李怡然接受问询是她曾经身为人的情分，以李怡然现在的状态，实际上根本不需要配合他。

“一周前，依圣学院的桃花林发生了一宗惨案，几个学生在林内惨死。”陆寒只是简单地说明了一下案情，并没有说得太详细，他仔细观察着对方的反应。

长发挡住了李怡然的脸，陆寒看不到她的表情，严格意义上来说对面已经是鬼，活人正常时候会产生的反应大概已经不会有了。

不过面对鬼也有面对鬼时的判断方法，至少现在的气氛来看，李怡然还算平静。

“经过深入调查，我方发现这宗案件和三年前的连环杀人案有关。”一瞬间，仿佛每一口呼吸都染上了刺骨的寒意，浓郁的血腥味突然传来，陆寒的眼瞳微缩，眼角余光瞥到了之前明明已经被粉刷过的墙壁上重新渗出了鲜血，在洁白的墙壁上仿佛瞬间就被溅上了鲜血，鲜红的血缓缓滑下，就好像是当年的惨状再现。

这就是极限了吗？

陆寒眼眸微沉，只不过是提到了三年前和连环杀人案这两个词，就已经是这种反应，再说下去恐怕只会更糟。

“李怡然，如果不方便的话我可以让你休息一下。”陆寒突然停住了原本的话题，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熟悉的黄符，“这张符的作用是清心明目，可以让你稍微冷静一点，需要我烧给你吗？”

仿佛像是在说“需要给你倒杯水冷静一下吗？”一样，陆寒的态度已经相当友好了。

然而显然这完全区别于正常人的反应让李怡然都顿了顿，原本还在渗出的鲜血也停了下来，莫名透着几分阴冷的视线穿过厚重的长发直射陆寒，仿佛是在打量着，又仿佛是在分辨陆寒的情绪，

良久，或许是陆寒一直没有收回去地，甚至直接摆在了旁边，大方地将自己的名字都展示了出来的警察证表明了他的态度，李怡然有些僵硬地点了点头，沉默地看着对面的男人将手里的黄符直接放上了还没有烧完的香烟上，

这三根香烟的寿命似乎过长了，不过显然两边都没有在意，陆寒将符灰聚拢，后退了一步拉开了距离，显然是要给李怡然一个让她感觉安全一点的空间。

来之前调查到的情报似乎稍微派上了一些用场，李怡然因为过去的经历对男性有警惕，不过也因为自身的职业，对自我的情绪调整倒是非常擅长。

只要对方没有刻意冒犯的意思，都可以好好说话。

如果站在这里的是个女性也许会更有效一些，不过陆寒显然不可能去找别人来替他冒险，不管是男还是女。

清心符的作用还算明显，陆寒并没有急着说话，耐心地等待着周围的变化，一时间气氛有些沉默。

之前萦绕在鼻尖的血腥味似乎淡了些，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的嗅觉已经习惯，眼角余光能瞥到旁边的墙壁上的血液颜色似乎也淡了一些，不过看不清楚也有可能是错觉。

唯一能正面判断的，恐怕就只有门外的动静了。

从刚才开始，一瞬间重新响起的拍门声距离比较远，应该是从走廊那边的401号开始的，他拿出清心符询问的时候已经靠近了一点，脚步声大概是402和403之间的位置，现在暂时停了下来，声音再次消失了，应该是证明清心符起效。

现在来看，刚才出现的拍门声应该就是他的“死亡倒计时”，等拍门声真的出现在405的门外的时候，恐怕就真正危险了。

现在拍门声暂时停下，但不知道下一次响起来的时候是从头计算还是继续下去，所以最好不要再进行多余的试探。

“好点了吗？”陆寒表现得完全就像是本着人道主义精神在询问一样，声音不见丝毫的颤抖，顶多只是有些沙哑，“不用太紧张，这只是例行询问而已。”

这种话大概也对一只鬼不起作用，不过也聊胜于无。

“我们继续吧。”陆寒在李怡然点了头之后，才继续说道，“当年的连环杀人犯，毫无疑问已经执行了死刑，不过我既然现在能站在你面前，这一方面你应该不会有太大的疑惑。”

“我们就不浪费时间了，”陆寒状似轻松地插兜站着，指尖已经捏上了防御符，“经过调查，我们发现这次的案件很大概率和他，也就是当年的连环杀人犯王强有关，你最近有没有见过王强？或者，他有没有来找过你。”

相当直接的询问，完全和刚才的温和相反，锐利而强势，陆寒紧盯着李怡然的反应，无视了在话音刚落后，阳台里瞬间传出的哗哗水声，以及外面走廊里越来越近的疯狂拍门声。

彭！彭彭！

“你不用担心，如果他找你麻烦的话，我们有义务对你进行保护，”陆寒仿佛完全没有听到周围的动静一样，如同盯上了猎物一般，“李怡然，王强毫无疑问已经离开了桃花林，下一个可能会再次盯上你，也有可能会盯上其他人，”

哗哗！彭彭彭！

“如果你知道他的相关情报的话，告诉我。”

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