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非我,怎知我一定委屈?”
“可是——”
“你已经是我的女人了,既然做完了选择,就不必纠结。”
萧晏拉住叶初棠的手,声音虽然轻淡,却有毋庸置疑的气势。
看来在经历昨夜之后,萧晏已经把她认定为是他的女人了。
昨晚在下手之前,她没能提前问清楚他的身份是不是皇帝,的确是她的责任。但更大的责任在他,身份居然瞒了九年不说!
当然,他有他的苦衷,那她也有苦衷。所以当下双方就互相理解,两不相欠,一拍两散不好吗?
“其实破身了也没关系,阿晏不必因此觉得一定要为我负责,为你们顾家传宗接代、延续香火才是最重要的事。没事,我看得开,也理解。”
萧晏目光复杂地审视了两眼叶初棠。
突然,他扯起唇角,轻笑了一声。
“说什么胡话。”
萧晏俯首轻吻在叶初棠的额头上,只蜻蜓点水了一下,然后他就把唇凑到了叶初棠的耳边。
“棠棠,我很高兴听到你说你想独占我。”
片刻后,轻浅的气息再度吹拂在叶初棠的耳际。
“我亦然。”
叶初棠的心颓然坠到谷底。谁想独占你了?没有,没有,真没有!
萧晏:“无子罢了,我——”
叶初棠立刻堵住萧晏的嘴,在心里欲哭无泪。
你可是皇帝,一国之君,没儿子继承皇位怎么行?这种不负责任的话你居然说出来?
“我们分别六年刚相见,情正浓时,为彼此舍命都可。怕就怕日子久了,彼此不再新鲜,情意消磨,热情褪尽,没人会记得当初的誓言了。
我希望你能在深思熟虑、几经冷静思考之后,再给我答案。因为于一个男人而言,无子绝后的事太严重了。”
叶初棠认真凝望着萧晏:“答应我,好好慎重考虑一段时日,再回我好吗?”
算我求你了,陛下祖宗!
“好。”
萧晏目光微凉,带着笑意。
叶初棠似乎有点体会到什么叫做“君心难测”、“伴君如伴虎”了。明明他看起来笑着答应了,但她怎么觉得萧晏好像有点生气了?
“这些年我身边的姐妹都成婚了,其中不乏有两情相悦者,甚至还有两对私奔的。他们起初皆是情深意切,舍命为彼此,等两年再看,如何?无不后悔。当年为彼此奔赴的情意散尽,只剩下两看相厌,彼此埋怨。他们甚至会为了一个蒜头,闹得哭天抢地,更不要说像无子这样的大事了。”
叶初棠又举例萧晏昨日刚见过的那位王夫人。
“她成婚伊始,与她夫君出双入对,羡煞旁人。后来如何?因连生三女,一直无子,她夫君和婆家频频甩脸色给她看。他丈夫接连纳了四房小妾,整两年没和她同房过。若非我们姐妹劝着她,她早就寻死了。后来守寡,她悄悄跟我说,反倒松了口气,觉得日子好过了些。”
寻常人家尚且如此,何况是万众瞩目的一国之母?
叶初棠努力摆事实、讲道理,近乎说破了嘴皮子去游说萧晏。希望萧晏能够用正常的脑袋去做正常的思考,考虑清楚无子的问题有多严重,继而放过她。
一阵沉默之后。
“好,便依你之言,等一段时间,慎重考虑。”
萧晏用绢帕拭掉了叶初棠眼角残留的眼泪,便问她以后能不能别再为这种小事哭了。
这算小事???
叶初棠郁闷地点了点头。
至少她达成了拖延的目的,萧晏看起来好像也没怎么生气。
以后的日子那么长,继续慢慢地拖他、磨他就是。
“吃你一碗蟹黄汤饼可真不容易。”
“啊?”叶初棠纳闷地望向萧晏,不解他为何突然发出这样的感慨。
“无事。”
萧晏拉住叶初棠的手,漫步于桃花林内。
桃树枝桠上挂着的红灯正随着春风轻轻摇曳,灯影绰绰,一两片粉色的桃花瓣从叶初棠的面颊前落下,似乎要与这位树下美人比美。只可惜四海之内,没有一处人或景能比得过她。
她永远是他心头上最美的也是唯一一抹亮色,谁都无可替代。
萧晏折下一枝桃花,簪在了叶初棠的头上。
叶初棠摸了摸头上的桃花,就对萧晏笑了一下。
人比花娇,笑起来一脸精灵神气。
“不孕一事,确准了?”
萧晏似无意间问出的一句话,让刚放松下来的叶初棠瞬间悬心在嗓子眼。
叶初棠之所以跟萧晏敢胡诌说自己不孕,心里是有点成算的。
她知道大夫看病讲究望闻问切,仅凭把脉是不可能直接诊断出不孕。即便萧晏把宫中的太医圣手请来了,她也不怕自己穿帮。
然而相应的也有一个麻烦,连太医都不能断准的事情,她怎么就能那么肯定?如果完全肯定,那她必然就是撒谎无疑了,毕竟她还没有几年的婚后生活来检验她不孕的事实。
“其实也不能完全确准,不过我的症状还挺明显的,我上次来癸水已经是四年前的事了。”
既然萧晏没把这茬给跳过去,那她表现的机会就来了!
叶初棠立刻红了眼眶,语调压低,嗓子有点哑,表情哀哀戚戚,一副十分容易受伤的模样。
“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会这样。”
萧晏搂着叶初棠到怀里,“我看不见得,不然我们多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