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林!!”
猛地从梦中惊醒,芙蕾雅喘着粗气从天鹅绒的薄被里坐起。汗滴从额头留下,滑过鼻尖和嘴唇,最终打湿了胸前的睡衣衣襟。
刚才那不是梦魇入梦,只是单纯在梦中忆起了过去的记忆。
说起来,梅林从没仔细讲过《亚瑟王传奇》之外的故事,也从没说过自己为什么会被囚禁在那里。如果自己是安布罗休斯直系百年来第一位入世,那爸爸妈妈又是怎么结合认识?
梅林从没说过这些事。
满是矢车菊的仙境阿瓦隆里面可没有人类。如果是梦魇爸爸主动离开阿瓦隆,那芙蕾雅也绝不可能是“几百年来第一位入世”。
一切似乎都怪怪的,甚至有点离奇。更重要的是,梅林的那番话是什么意思?
……总不能那也是梅林胡口的恶作剧。
被发现了,大家会讨厌芙蕾雅吗?魅魔、魅魔就不能当巫师了吗?
“——荧光闪烁。”
谁的魔杖顶端发起了微弱的光,照亮了漆黑的室内。
秋·张睡眼朦胧地举着魔杖拉开了阿妮斯的床幔,小声问:“怎么了?芙蕾雅,是做了什么噩梦吗?”
银发的姑娘难得露出了惶恐不安的脆弱表情,见了她猛地扑进了亚裔女孩的怀里,声音中带着哭泣:“秋……”
“好女孩儿,没事的,那只是噩梦而已。”秋轻轻抚摸着芙蕾雅的额头,抚慰般的凑上前与她牵着手亲昵:“你看,我不还在这陪着你吗?”
另一旁的床幔里又有女孩儿被吵醒,玛丽迷茫着探出了头:“……唔,好吵,发生什么了?”
“哎呀哎呀,我们的小梅林怎么哭了?加西亚,你也快来看看呀!”
不一会儿,宿舍里的四个姑娘都坐在了芙蕾雅的那张小床上。女孩们抱着银发的小魅魔,好声哄着:“小麻烦精可真是的,这才刚过完生日大了一岁,怎么又哭鼻子?”
“这就是成长的伤感吗……呜呜呜,我懂了……”
不知道又感悟了什么,加西亚也跟着抽了抽鼻子。在她眼泪掉落之前,玛丽赶紧把她身子转了个面,免的两个爱哭鬼互相感染。
转过头,玛丽语重心长的跟芙蕾雅讲:“不要哭,晚上哭了第二天眼睛会肿,那样可不好看!”
“你呀,就是最近读书熬夜太晚了。年轻的姑娘天天黑着眼圈可怎么行?明天起就和我一起做面膜吧,只要漂亮,你自然就开开心心的了。”
看着玛丽自己还是个小女孩,说话却像个老婆婆的样子,秋·张忍不住哭笑不得地拐了拐她:“好了好了,芙蕾雅只是做了个噩梦而已,这跟漂亮有什么关系?”
“芙蕾雅,你别怕。不如今晚你和我一起睡,这样会好点吗?”她温柔的握住了芙蕾雅的小手。
“呜呜呜……我也要!”加西亚说。
“那我也要!女孩儿活动怎么能落下我?”玛丽说。
芙蕾雅、芙蕾雅感动的都说不出话了。
——我的朋友们多好啊!就算暴露了,那又怎么样?
说不定又是梅林在吓唬人!
最后,不知怎么就变成了四个女孩子挤在了一张床上。虽然时刻都有人要像网里的沙丁鱼被挤下去,但小脑袋们紧挨着、甜蜜而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
有好朋友们的温柔包围,芙蕾雅不久就忘记了梦里的那回事,重新快快乐乐地继续开始了学习。
最近她还认识了新朋友——同是拉文克劳的玛丽埃塔。她是位有着泛红的金色鬈发、稍微有一点高傲的姑娘。因为她的母亲是魔法部交通司的艾克莫妇人。
拉文克劳女子学习队又扩大啦!
今天是斯内普教授的魔药课。
拉文克劳的学生和赫奇帕奇的学生们坐在一起,几人一组,面前架起了坩埚。豪猪刺和毒蛇牙在旁边摆着,课堂上需要制作一瓶治疗疥疮的药水。
被韦斯莱兄弟称作“头油的像被鼻涕虫爬过”的斯内普教授,穿着大大的黑袍子,沉着脸在教室里走来走去。
芙蕾雅偷偷打量着他,手上还不忘将毒蛇牙粉末丢进坩埚里。
之后…之后应该是把混合物加热到250华氏度,然后挥舞魔杖的来着?
还要再加入四条有角鼻涕虫!
说起鼻涕虫,芙蕾雅突然想起了弗雷德——好像很久都没有和他说过话了。明明乔治都好好的,也不知道同为双胞胎的另一个到底在闹什么别扭。
……难道是因为他讨厌伍德?或者赫奇帕奇队长?
再或者,是那天给他的太妃糖不合口味?
心思早已从课堂里飘远,芙蕾雅随手拿起桌子旁边的豪猪刺,想要直接加进火焰上的坩埚里。手背却突然被人用魔杖狠狠敲了下。
“嘶!”
好痛!
委屈巴巴地捂着手抬头,芙蕾雅看见斯内普教授黑着脸问她:“安布罗休斯小姐,如果你的脑壳没被疣猪吃光,请你回答一下往坩埚添加豪猪毛时的操作步骤?”
瘪了瘪嘴,芙蕾雅说:“……要先将坩埚远离火焰。不然加入豪猪毛的药剂会溶解大釜,并且冒出绿色浓烟、响起尖锐的嘶嘶声。”
“这时候喷溅出来的药水具有腐蚀性,碰到身体会冒出密密麻麻的红肿疮疖……”
越背书,芙蕾雅的声音越弱了下去。
“拉文克劳扣十分。”
斯内普教授冷冷地说。
……都怪弗雷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