泓峥尽量语气温和,哄劝女孩不要将今日之事告诉方春从,屠沽儿还是有些呆愣,半天没有反应。
“嗯...你要是乖乖听话,我就准你经常来碧花潭...”他从未哄过女子,一时不清楚要允诺什么,“来...玩...”
此话忒稚气,黑龙刚想换种说辞,没想到屠沽儿却连连点头,她衣衫有些不整,领口处露出白皙莹润的肌肤,泓峥回想刚刚抱着她的那种温软触感,有些心猿意马,除了年幼时同母亲在一起,他还从未与女子这般亲密过。
泓峥一反常态地敛起领口,屠沽儿呆了半天才低头发现自己的前襟也敞开不少,她立刻羞红脸转过身整理好,女孩的心跳很乱,她忽然想起泓峥已经成亲了,他们之前的相触似乎很不合礼数。
虽然她不是凡人了,但还是下意识地用人间的道德礼法去约束自我。
她不该起别的念头的,她压下心底若有若无的绮念,她只是很敬仰神龙,希望可以帮到他,如果她能够准确诊治,让泓峥夫妇得以琴瑟和鸣,那就是她最大的心愿了。
“神龙,我上次探查您的脉象,就,就很有力...”泓峥的脉动强健有力,不像是有什么虚弱之症,“您的身体应该没有什么大碍,至于那个...那个...”这回,她不好意思提及什么不孕不育的病症了,方村长告诉她,泓峥的妻子琉珊公主之前与他人已有过一男一女,所以坊间才流传是他这个表弟有问题。
她不愿意这么想,女孩急切地道,“神龙,可否让我再给您诊次脉?”
这小东西还来?泓峥不耐烦地振了振衣袖,“你还是多习练些时日,再来为我诊治吧。”
他本来就无甚问题,他与琉珊根本没有夫妻之实,哪来的孩儿?可是这个中隐情不能让外人知晓,尤其是他表哥方春从,那鲤鱼精心思缜密,被他获悉是迟早的事,但那之前他还有许多事业未做成,所以能瞒多久是多久吧。
屠沽儿神情沮丧,果然他不信任她了,但她郁郁片刻,又重新鼓起勇气,爷爷说了,人不能被眼前的困难打败,她要再接再厉,早日成为一名厉害的兽医。
“天色不早了,你回去吧。”某龙下了逐客令,他若有所思地望着这个小女孩,想起刚刚他情绪失控的情境,一股不可明说的冲动又涌上心头。
他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这个小东西的血会有如此功效?她对他有很强烈的影响力,在没有明晰之前,他还是不要过于接近她微妙。
“那,神龙,再,再见...”她恋恋不舍地站起身,转过头又迅速转回来。
“您说我能来玩,是,是真的吗?”她期盼地望着眼前这个姿容绝尘的男子,还是藏不住心底的小小愿望。
“此话当真。你可以随时来玩。”泓峥的眼瞳如深潭般潜藏涟漪,他最后深深看了她一眼,便幻化成龙身,倏然而去也。
屠沽儿见他游龙过境,消失在水潭中,他的尾尖上有一枚与众不同的鳞片,金光熠熠,闪动着耀眼的华彩,女孩朝着他的背影连连挥手,而后便怅然若失地返程了。
回到村中,正看见不少村民聚集在大槐树底下,女孩也好奇地走近,想看看发生了什么。
村长方春从也在其中,他们包围着什么,言语似乎有些焦虑。待屠沽儿走至近前,她才看见一位身形佝偻的老者正坐在石凳上,他拄着拐杖,垂头唉声叹气。
“老朽,老朽再忍一忍吧...”
方春从道,“怀林伯,我去趟山外,为你买药吧。”
叫怀林的老爷爷急忙拦住他,他的神情很是痛苦,但还是极力忍耐着,“不可,现下大雪封山,外面又兵荒马乱的,你一去甚是危险,老夫忍一忍便是了...”可他话刚说完就一阵捶胸顿足,不住咳嗽。
众人都轻声劝说他,这时候圆圆发现了垫着脚在外围观望的屠沽儿,于是一蹦一跳的来到她身边。
“你回来了沽儿。”小兔子精张开手臂让她抱着自己。
屠沽儿弯腰将她抱在怀里,向她询问起来,村里的众人她都已见过,但是这位外表耄耋之年,须发垂地的老者又是谁呢?
“哦,这位是怀林伯,就是这棵大槐树变成的精怪...”圆圆向她简单介绍,原来这片起伏连绵的山脉中,怀林伯却是唯一成精的草木植被,盖因此处是泓峥母族世世代代的封地,周围数百里的地脉灵气都被他们吸食殆尽了,只有怀林伯存活了两千年,始终屹立不枯,还幻化成了精。
原来是这样,女孩看着这位老爷爷,原来他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年迈老者,比方大哥和神龙泓峥年岁都要大呢。
屠沽儿又问,“那怀林老爷爷现在是怎么了?”他看起来似乎是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