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田甚尔撇嘴,「行了,你早晚都得治疗的,快点弄完让我回去吃宵夜好吗?」
阿野佐真走向墙角的冰箱,拿出一罐啤酒插吸管,气定神闲地坐在椅子上才啜几口回答他,「不一定哦,她爸妈的人情用完了,我可没有一定得帮忙的理由。」
室内陷入沉默,剩下啤酒通过吸管,再经过喉咙吞咽的声音。
五条悟蓦地开口:「三鸦的姊姊说,有事找你,代价付不出来找她爸妈收。」
他咬牙,又补了一句从挂断打给黑田甚尔的电话后考虑,至此刻才下定的决心,「或是,我也可以。」
「哎?」恶魔的笑颜彷佛拿不下来的面具,难以从他的口吻辨认真意,「你十四岁,认识这孩子不到一年,值得你付出未来还会和更多各种各样的人相识的人生吗?」
他说的很有道理,说中五条悟没有一开始就出声求人的原因。
白发少年移开目光,落在三鸦的脸上,雪睫半掩苍天之瞳。
二度撕裂的创口已经有复原的迹象,很细微,血仍然流得到处都是,让人怀疑流速变慢是不是她体内的血快流干的征兆,不过持续关注三鸦情况的五条悟注意到伤处边缘正在连接。
按照这个情形判断,其实恶魔躺着就会慢慢恢复,可他不想让三鸦一直保持这种惨样,等待不知何时才会完全自愈那刻。
修复伤口用的是魔力,她还在成年期时时刻刻耗魔力,阿野佐真说没办法的魔核修复所需要的大概率更是魔力,这么大量的魔力需求,只靠三鸦自己得花多久?
少年指尖轻柔地挑开沾黏在三鸦颊上的发丝,语气淡淡地说:「还未认识的人与我何干?我为什么要放弃目前最重要的人,去赌谁也不能确定的未来。」
阿野佐真拍拍手,不是鼓励的那种,而是每一下的间隔都很长嘲讽型。
「真感人,假如我是爱与和平的使者,听到这番话我都要感动得免费帮忙了。」
言下之意,他没被打动。
既然做出决定,五条悟平静地问:「你要什么?」
「要是我说……」恶魔点点下巴,装模作样地思考两秒,「你的灵魂呢?」
「不行。」少年直接拒绝,「那是三鸦的。」
「你们又没有契约。」
「如果我的灵魂要给恶魔,那只能她来收。生命也不行,我愿意为她付代价的前提是我们在彼此的未来。不要浪费时间了,你是本能正常的恶魔,你知道我能接受的最高限度在哪里。」
啤酒见底,阿野佐真吸空气吸得簌簌作响,大大叹了口气。
「跟了解恶魔的人类谈交易真是无聊啊。」
放下空罐,他拖着椅子挤开五条悟,坐到三鸦身旁,手放在她左腹的伤口上,皮肉以普通人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生长。
密合之后,少女的兔女郎皮衣神祕地覆盖回来,像是从未消失过。
五条悟瞥了他一眼,当初为了某一天他可能会想订契约,他很详细地问过三鸦人类和恶魔的契约流程。
顺序如下:人类提出愿望、恶魔提出要求,意即代价、双方同意后透过握手或其他肢体接触的方式成立契约、恶魔实现愿望、人类支付代价、契约完成后解除。
阿野佐真什么都没先讲就为三鸦疗伤,事后的任何条件都没有魔法的强制力,他完全可以不认帐。
小孩样的恶魔收手,「别看了,我很早就不跟人类玩契约这套了,代价我会跟她父母索取。」
他指着被扔在角落的女性,「这个身上有恶魔契约的人类又是怎么回事?」
黑田甚尔耸肩,指向抱起三鸦翻来翻去查看的五条悟。
少年不参杂私人观点和猜测,简述他看到的画面。
见多识广的恶魔长长地『哎』了声。
「您晓得发生什么事?」
阿野佐真抖了抖,「别、别突然敬语,我怕。」
他撸起袖管,展示手臂上的鸡皮疙瘩给死鱼眼瞪他的五条悟看,证明他真的『怕』。
「少废话。」
黑田甚尔跟着催促,他才举手投降。
「我没事喜欢看书,曾经在某本小说上读到一句很符合罪魔设定的台词。」他竖起食指,增加悬念似的停了一秒,「名字,是最短的咒。」
作者有话要说: 生死時速!!_(:з」∠)_
*日本以左為尊
*那位大人=ano sama=阿野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