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兰森咬着拇指想了一会儿,叫上随案人员立刻返回埃兰娜夫人家重新勘察。
福尔摩斯看着他的背影说:“一群野兽出动,这下案发现场是彻底保不住了。”
“你什么时候发现那是埃兰娜夫人自己画的咒?”我问他。
福尔摩斯神秘一笑:“侦探术跟魔术是一个道理,先揭晓了过程表演的时候就无趣了,小姐你且耐心观看演出吧。”
埃兰娜夫人的诅咒是自己画的,难道她的死不是他杀而是自杀吗,因为深陷恐惧之中逃不脱良心的谴责?
我想着初见时她心神不宁的模样和提起亡夫时的魂不守舍觉得可能性很高,警方在两日后与亚都里斯墓地旁挖出了埃兰娜的日记,上面断断续续地记录着八年前的事情,字迹潦草而疯狂可见她的精神状态早就不稳定了。
我快速翻过几章,埃兰娜在马尔兹的手下遭受了非人的虐待,他甚至把她当做玩物送给其他有权利的男人玩弄,派她去勾引约翰尼……
等到亚都里斯得不到医治死在床上,埃兰娜的最后一道精神支柱彻底崩溃,她开始想着与马尔兹同归于尽,甚至做出了一个小木头人偶,脑袋用棉絮裹成的球做成试图施咒。
警方几乎立刻断言凶手就是埃兰娜,她杀死了约翰尼和马尔兹之后害怕事情外泄做出自己也被魔鬼杀死的样子引起人们的恐慌。
一个疯女人做出如此事迹似乎也是合情合理,各大报纸争相报道这个颇具传奇色彩且充满恐怖气氛的案子,一时间埃兰娜这位可悲可怜可恨的女子成了全英国热议的对象。
而福尔摩斯自始至终都没有表达出他的观点。
我们都没有立刻搬回伦敦的意思,这事情里蹊跷颇多,埃兰娜自己画了符阵她就一定是自杀么,日记被发现的时机是这么的刚好,她如何凭借柔弱的身躯杀死肌肉虬结身强体壮的两个壮年男子……
尚有许多迷点没有解释,可不是她,凶手又会是谁呢?
我和华生的身份特殊,一直是以福尔摩斯朋友的身份介入调查的,现在福尔摩斯不动我们无权再进入现场,所能知道的零星消息也和旁人一样得透过报纸。
福尔摩斯气定神闲,我质问他要让真凶手逍遥法外吗,他的回答是凶手已经抓到了又哪来的其他凶手。
我语塞,福尔摩斯抖抖报纸说:“实际上第一具尸体是马尔兹,埃兰娜夫人先诱使约翰尼除掉马尔兹,再利用约翰尼对恶魔的恐惧杀死了他。”
“可是……”
我还有许多疑问,福尔摩斯却转个身不再多说了,看来他打定主意把那些魔术保留到底。
下午我去了老教堂看望康帕德神父,我想问他知不知道结案了,当我走进教堂看到又瘦了一圈几乎可以说是移动骨架的神父时就什么也问不出来了。
也许神父的眼睛并不浑浊,他找到福尔摩斯是想透过别人的口警告埃兰娜夫人不要执迷不悟了,他竭力将案情导向诅咒是为了保护他人吧。
事实的真相到底如何,随着八年前的那场灾难彻底埋在了伤痕累累的心里。
离开小镇的前一天,我和华生前往疗养院看望母亲,她的神智依旧不清,偶有清醒的时候便会定定地望着我们说不出喜乐。
回到伦敦后不久华生向我求婚了,我们的婚礼办得不大只邀请了几位亲朋好友,福尔摩斯的出席让我们受宠若惊。婚后华生开了家私人诊所,我们到底没能如愿住到离221乙不远的公寓。
不过我相信,我们的冒险永远不会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