盱台,袁营。
御帐之内,依旧是歌舞升平,酒香弥漫。
袁术斜卧榻上,身边美人侍奉着酒肉,笑眯眯的欣赏着歌舞,好不快活。
因是粮草还未运到,袁术下令停止攻城一日,全军休整。
不必再亲自督战,袁术自然是趁机享乐。
“陛下,那嬴昭率一万兵马,几日前就已在三十里外,却迟迟没有南下来解盱中之围,实在是可疑。”
“臣以为,不可不有所提防才是。”
乔蕤心念眼前战事,忍不住提醒道。
袁术心情正好,被他冷不丁泼了一瓢冷水,脸上顿时不悦。
“陛下雄兵五万,那嬴昭区区一万人马,若敢前来解围,就是送死。”
“他必是心存畏惧,才迟迟不敢南下,有什么好提防的。”
杨弘揣摩出袁术心思,便不以为然道。
“杨卿言之有理。”
袁术脸上掠起轻蔑,不屑道:“那姓嬴的小子若敢来,朕正好将他一并歼灭,到时徐州传檄可定!”
乔蕤的提醒被驳了回去,只得低下头来,默默饮酒。
“太子殿下粮草马上就到,介时陛下犒赏三军,将士们必为陛下赴汤蹈火,定能轻松踏平盱台!”
“盱台一破,陛下大军就能长驱北上,徐州唾手可得也!”
杨弘趁势恭维道。
袁术越心越顺耳,不禁哈哈大笑,举杯狂饮。
“刷!”
御林卫入帐,拱手道:“启禀陛下,纪将军有十万火急军情求见!”
“纪灵,他不是随太子押解粮草么?”
袁术眼睛放亮,欣然道:“定是太子带着粮草到了,速传。”
须臾。
一身是血的纪灵,跌跌撞撞进了大帐,“扑嗵”便跪在了袁术跟前。
袁术脸色一变,喝问道:“纪灵,你这是怎么回事?”
“启禀陛下,臣与太子奉命押粮,原本率粮船已至盱台水域,谁料突然有五十余艘嬴昭的战船从下游出现。”
“我军皆为粮船,根本无力与之对抗,十万斛粮草,皆被他们劫了去!”
纪灵哭丧着一张脸说道。
“什么?”
袁术手中酒杯脱手跌落,肥硕身形一跃而起,一张脸惊到扭曲变形。
“嬴昭的水军?”
“这里是淮水,是朕的地盘,那小贼的水军怎会出现在淮水?”
袁术声音嘶哑,眼神匪夷所思。
纪灵连连摇头,无从作答。
“陛下,难不成,是嬴昭那小子,派了战船从海上入淮水,有意截断我粮道?”
一旁惊愕的杨弘,到底还有几分智谋,蓦然间惊醒。
袁术恍然大悟,打了个寒战,跌坐下来,神情凝固于错愕呆滞一瞬。
“那小子,竟然能想出由海入淮,截朕粮道的奸计?”
“朕的十万斛粮草,就这么没了?”
袁术喃喃自悟,神情恍惚,一时方寸大乱。
“太子呢,太子殿下何在?”
乔蕤最先恢复冷静,看出不对劲,急是喝问道。
袁术蓦然清醒,急也喝问道:“耀儿呢,他不是与你一同押送粮草吗,他为何不来见朕?”
“太子殿下他,他……”
纪灵欲言又止。
袁术感觉到不妙,喝问道:“太子到底怎么了,说!”
纪灵一哆嗦,只得额头叩地,苦着脸道:“臣拼尽全力,没能保护得住殿下,他被敌军给生擒了去!”
袁术懵了。
十万斛粮草,如此轻易为嬴昭劫走便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