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理解,但这不妨碍我想现在就冲到卡布奇诺去把下令的人拉出来千刀万剐。
“你要去哪里。”我刚刚转头蒙头往外走就被狱寺隼人拉住了手腕。他俯下.身子直视我的眼睛,近在咫尺的烟灰色眸子染上了走廊窗户斜映进来的清辉月光:“现在是凌晨十二点,你要去哪里?”
卡布奇诺的事乱成一锅,我完全没有头绪,就算要向他解释缘由也无从说起。
我只好扭着手腕试图挣脱:“回来之后我会做出解释,但我现在必须离开。”
“现在你还在任务期间,任何行踪都需要报备。薇萝妮卡,你的纪律呢?”
纪律、纪律、纪律!
在这个当口,我突然特别听不得这个词:“反正我明年就会——”就会离开彭格列,大不了就是我今天违抗他的命令强行离开这里被提前扫地出门。
我原本是想这么说的。
但他突然用他空闲的那只手曲起食指,指骨轻轻地从我眼尾擦过。
我呆在了原地。
月光映照着我靠窗的半张脸,我忽然觉得今天晚上的月光有些刺眼。被他扫过眼尾的眼睛承受不住月光的照耀。
甚至觉得双眼有些隐隐作痛。
我眯起眼睛试图以此来躲避微妙的刺痛感。
“你……”他像是发现了什么。
【你哭啦?】
不要。
不要这么说。
眼睛的痛感似乎增加了。
狱寺隼人原本握着我手腕的手突然扣上了我的后脑勺:“你的眼睛怎么了?”
什么?
我茫然地想从他的表情上找出一些对现状有利的表情,却在睁眼的瞬间感受到了真实的痛感。
不是错觉、不是因为哭了。
双眼隐隐有了灼烧感,此前一直被我的错觉麻痹的痛楚在此刻来的又凶又急。
我的眼睛怎么了?
强烈的痛楚让我忍不住捂住了双眼:“我的眼睛……”
狱寺隼人当机立断:“我带你去医院。”
“不行,我不能去。我必须——”
“薇萝妮卡小姐还是去医院比较好哦。”被我和狱寺隼人忽视已久了的手机传来了太宰治轻浮的音调,他的声音逐渐沉稳下来:“就算你现在赶回机场或是赶去找你认定的幕后凶手也是于事无补。既然你把案子委托给了侦探社,就该相信侦探社的能力。”
狱寺隼人应当是对情况一无所知的,但他还是代替我做出了回答:“拜托你了,我带她去医院。”
“社长已经赶到久世宅了,久世夫妇暂且无碍。”挂断电话前,太宰治给了我这个信息。
我总疑心这是他为了让我乖乖去医院骗我的,但就像他说的那样,就算我现在冲去机场也没有航班,就算我现在回卡布奇诺大闹一场我也没有任何的证据。
我是这样的软弱无力。
认清了现状,我总算安定了下来:“很抱歉,岚守大人。麻烦您了。”
眼睛的痛感已经到了我睁不开的地步,这个样子的我的确没办法一个人去医院。
狱寺隼人没有说话,我听到了布料摩擦的声音,紧接着我的衣服口袋就向下沉坠了些许。
是他把我的手机放进了口袋里。
“我们现在应该往哪边走?”
看不见就是有这么多的不方便,连基本的方向都无法辨别。
狱寺隼人依然是沉默以对。
我有些茫然无措。
他是在生气吗?
看不见的黑暗里,脑海中的方向感骤然天旋地转,身体被人横抱起来脱离了重力的束缚“凌空”着。
我意识到了现在是什么样的姿势。
狱寺隼人是我此刻唯一的“支架”。
离了就无法前行、松开了就会坠落在地。
我忍不住箍紧了他的脖颈。
一直到车上眼睛里的灼烧感都没有减退,甚至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向。可狱寺隼人说从外表上看不出任何的迹象。
车子启动前,他试探性地问我:“能睁开看看情况吗?”
我必须——必须抓住唯一的支架。
即使双眼痛到我甚至想从喉咙里发出几声细碎的折磨,我还是答应了他:“我尽力。”
或许是所谓的通感作祟,我忍着剧烈的灼烧感睁眼的那几秒钟里我竟然觉得眼前摇曳着火光。
“怎么样?”我问他。
狱寺隼人没有说话。
他沉默着点火,车子刚起步就被重踩油门向外飞驰而去。
薇萝妮卡现在看不到自己的样子,而就在她刚刚睁眼的那几秒里,他借着车内的灯光看见了她眼睛里的异样。
薇萝妮卡原本是遗传了他父亲的金发蓝瞳。
可就在刚刚的那几秒里。
她的双眼呈现出了异色,一只泛着和六道骸的轮回之眼相同的红色,而另一只则呈现出了幽幽的碧色。
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一小段是590视角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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