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样,任务还是要继续的。
就算狱寺隼人和六道骸再怎么互相看不顺眼,他也一定会好好守护沢田大人的彭格列。
六道骸是这个世界上数一数二的幻术师,在他的引导下,看穿现场留下的幻术痕迹也是轻而易举。经他破坏过的幻术就连我也能凭肉眼看出痕迹,堪称魔术。
杀害难民这件事本身应该是不会产生任何价值的,会在这个时机让被幻术遮蔽着的船只显露在监测机械之下,显然是有更重要的地方需要这边来打掩护。
就比如——
吃水线莫名下降了二十公分的货轮。
在六道骸的幻术掩护下,我和他们相继登上了这艘可疑的货轮。
船上似乎没有多少人,甲板上是静悄悄的一片。狱寺隼人上船后的不久就选择了单独行动,只留下我一个人面对六道骸。
“真是不解风情的男人。”六道骸望着狱寺隼人的背影喟叹,他向我眨了眨眼睛:“在这充满未知危险的地方,竟然把你抛给一个自己都厌恶的对象。”
……意大利男人果然都很会说话。
我敛去神色一本正经:“现在是任务执行中,一切以任务为优先。”
“一切以任务为优先?”听到我的这句话,六道骸的眉眼上挑,他只用意味深长的语气重复了一遍我的话,并没有对此做出评价,只是耸了耸肩:“好吧,一切以任务为优先。”
按照狱寺隼人和我们分开之前的分工,他负责去查看货轮的货舱,我则是和六道骸一起去查探这艘船的监控室和驾驶舱。
说实话,跟着六道骸一起行动,我完全没什么参与感。
幻术强到他这个程度,似乎什么事情都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地解决。
不过等我和六道骸占领了监控室之后我才发现,有些人不用幻术也能躲避这些隐蔽的监控设备。
至少我完全没从监控中看到狱寺隼人的身影。
六道骸意义不明地哼笑了一声。
我忙着汇报监控里的情况,没有回头去看他的表情:“驾驶舱里一共有五个人,舰长室没人,船上似乎一名游客也没有。多数人员都携带武装,只有驾驶舱的船员……等等。”
刚刚的眼角余光撇过了什么我很熟悉的东西,我立刻回神去看驾驶舱的监控。可这次已经没有值得引起我注意的画面呈现了。
那边的狱寺隼人在得知监控室已经被占领了之后也不再顾忌被发现,行进的速度快了许多:“怎么了?”
“我没有看清楚……”我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驾驶舱里坐在高位上的那名船员。
直到我把全部注意力集中到他身上的时候我才发现,和其他船员相比,他的状态太轻松了。
迟迟等不到决定性的画面,我只好把自己的猜测咽回肚子里:“货舱里没有人值守,武装人员多数聚集在食堂,少部分人在各自的房间里。”
身后的六道骸突然发出声音:“不觉得很奇怪吗?”
“嗯?”我正想起身回头看他,对方就已经欺身压到了屏幕前。
他戴着手套的纤长手指点了点一间客房的监控画面:“一个男人的房间里,梳妆台上会摆这么多的瓶瓶罐罐?”
我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
监控画面里的男性虽然穿着休闲的私服,但不远处就挂着步.枪,可以看出他保持着随时可以战斗的状态。而正如六道骸所说,细看之后才发现这整个房间都充斥和这名男性不相衬的违和感。
梳妆台上的瓶瓶罐罐是其一,更重要的是挂着步.枪的衣帽架上竟然挂着一顶打有白色蝴蝶结的宽檐草帽。
如果只是梳妆台有异样,我还能用这或许是个注重保养的人来自我劝服。
现在我总不能用“这是个有异装癖”的人来为他开脱了吧?
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
已经抵达货舱的狱寺隼人一边对货物进行排查,一边从我和六道骸的对话中分析出了结论:“这个房间已经被画面中的那名男性鸠占鹊巢了。”
有了这个突破性的发现再去细看其他的客房,每个房间多多少少都能察觉出违和的气息。
六道骸撑着操控台笑了起来:“原来是这样,Mafia的丑恶面貌过了这么久都还没变。都还是那么的……”他的眼神逐渐森冷:“令人作呕。”
耳麦里的狱寺隼人沉默了。
他们似乎已经猜到了心照不宣的答案,只留我一个人像笨蛋一样对现状毫无感知。
就这么安静了十几分钟,耳麦里传来了几声闷响后,狱寺隼人的声音再度响起:“找到了。”
“是什么?”我下意识地追问。
六道骸笑:“要动用能欺骗过现代设备的幻术师这样大费周章偷渡进来的东西,想必是已经被这个国家明令禁止且完全摒弃了的……成吨的毒.品。”
狱寺隼人给出的答案正如六道骸的猜测:“毒.品。”
我愣了一下,之前所有无法串联到一起的线索一瞬间在我脑海中厘清了障碍、各归各位。
原来是这样。
意大利是个被Mafia制衡的国度。毒.品是能产生暴利的行业,在过去,意大利还是个毒.品横行的国家。小城市政府和Mafia相互勾结,以运渡、贩卖毒.品为盟约各自获取利益。
然而这一切在沢田大人手上戛然而止。
禁止毒.品这一点其实并不是从沢田大人开始的,但经营了彭格列半辈子的九代目为什么会在执掌晚期突然开始推行禁止毒.品的禁令,下面的人也各有猜测。
由彭格列发起的毒.品禁令并非只限制彭格列一家,而是会配合政府彻底将毒.品摒弃出这个国家的绝对禁令。
这种相当于砸人饭碗的行径,彭格列却执行的很坚决。
无论遭到了多少家族的反扑,彭格列从没有对这条禁令松过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