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小白,你、你来了。”
姜家妈妈连忙把他让进来,听到声音,姜爸爸也来了。
两个人非常热情地帮宫白把东西提进来,又让他进屋坐下,又给他倒水拿水果。
宫白很不好意思,他都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面前就被摆了苹果葡萄荔枝。他看了看屋里,似乎只有姜家二老。一想,对了,姜芸还没下班呢。他来早了,倒有些尴尬。
“要不……我来帮忙吧。”宫白看姜家二老在厨房忙活,脱了外套解开纽扣,打算去打个下手。
姜妈妈连说不用,“小白,你就自己看电视,我们自己弄。你爸爸在杀鸡,你去他反而手忙脚乱。”
都这样说了,宫白也就不再坚持。本来也只是客套,想也知道,他从小打到都没进过厨房,进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
姜家二老在厨房忙活,客厅里电视机上载歌载舞。上次来没仔细看,现在一看,阳台上种植着许多的植物花草。
此刻正是傍晚,夕阳照耀进来,古朴的黄色瓷砖,翠绿的叶子,艳红的花朵,一切都被披上一层温柔金光。
四处都充满了生活的气息。
宫白走过去,拿起浇水的铁壶,仔细而缓慢地将那些植物花卉一一灌溉。植物的下方有什么在扑闪,宫白弯腰,发现花盆里有一只白色的蝴蝶。许是不小心飞进来,翅膀沾了水,此刻正在挣扎着扑腾。
宫白捻住了那蝴蝶。素白的手指轻轻擦拭干净蝴蝶身上的水珠,然后推开纱窗,将其放了出去。
蝴蝶先是往下掉了些许,随后便扑腾着,越飞越高,越飞越远。
宫白一直看着那蝴蝶飞远,发了一会儿呆。随后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又低下头打算继续浇花。忽然他看到了什么,拨开繁茂的花朵,从角落里捡出一个奇奇怪怪的木头疙瘩。
这木头疙瘩是镂空的,雕工非常的细腻。里面又装了一个小木头疙瘩,摇起来发出奇怪的声音。宫白很好奇这是怎么做的,翻来覆去没找到开关和接口。拿在手上研究,又是摇晃,又是对着太阳看。
“那是爷爷做的。”
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说道。
宫白正研究的出神,被这个突然的声音吓了一跳。他肩膀微微抖动了一下,随后身体僵硬,回过头去。
姜寒藏穿了深色西装,往日里半长的头发剪成了平头,手腕上戴着表,皮鞋蹭亮。与往日里休闲舒适的打扮不一样,今日倒是人模狗样。乍一看,宫白恍然以为他是三十三岁的姜寒藏。
男人似乎是被宫白惊诧的反应逗笑了,伸出手,从宫白手上拿过那个镂空木球。
“爷爷是个木匠,他的手艺,在整个紫锦城,也是数一数二的。不过他老人家不喜欢名利,只给家里人做。这个是我十一岁生日的时候他给我做的,后来不小心被一个堂弟弄不见了,我找了很久……”
姜寒藏神色迷离,似乎在追忆。说罢,将木球球又放回宫白手上:“竟然被你找到了,看来冥冥之中,它是属于你的。”
姜寒藏比宫白高足足一个头,男人身高体长,不说话的时候,像一座沉默的山脉。原本锐利锋芒的五官,在夕阳的柔光下,虚化地像是希腊神庙里的神像雕塑。
不知是哪种种花卉散发着迷离暗淡的香味。姜寒藏低头看着宫白,深邃的眼睛像幽深的潭水,吸引着人深入。
“妈!妈!饭做好了吗?我忘了跟你说,白二哥他好像不喜欢吃虾……”姜芸的声音咋咋呼呼地从玄关处传来,随后是门关闭的声音。
宫白后退了一步,却不慎踩到浇水壶,身形趔趄了一下,朝旁边摔过去。
幸而姜寒藏伸手扶了他一把,饶是如此,宫白还是一脚踩翻了水壶,裤腿和鞋子都湿了。
听到声音,厨房里的姜芸跑过来。
宫白一把推开姜寒藏的手,后退到旁边,把那个木头球球也丢给他。
“二哥,你都来啦?啊!裤子怎么湿了呀?”姜芸看到他竟然已经到了,显然是非常开心的。她手上正端着刚切好菠萝,说:“我买了菠萝,用盐水泡过的。”
裤腿湿湿的贴在身上很不舒服,姜寒藏道:“我先带你去换一下衣服吧。”
“啊对对,哥,你给他找一件换上。不过你的裤子二哥穿应该大了吧?要不……穿我的?”姜芸试着说道。
宫白眉头突跳,“不用了,我让人送过来。”
秦覆就在楼下,让他去店里买一条过来就是了。宫白是这么想的。
“哪儿那么麻烦,跟我来,走走走。”姜寒藏拉着宫白,不由分说地,带进了自个儿的卧室。
姜芸原本开开心心地吃了一块菠萝,在沙发上坐下。
然而转头,看着姜寒藏一脸称心如意地把明显有些排斥抵抗的宫白半强制半引诱地拉进卧室并反锁了门,突然莫名地感到一丝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