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平静地驶入夜色中，两人接下来也一路无话。

宫白坐在后座上闭着眼睛看似休憩，思路却在整理着白天发生的一切。

赛马场的事情看似过去了，但不合常理的地方太多了。先不说刘小波背后的人究竟是谁，赛马场上，所有人的表现都很奇怪。

宫青玉，宫红玉，姜寒藏，罗绝……

宫白觉得这些人心里都有鬼。

“你跟宫红玉关系不错啊，什么时候认识的？”宫白突然睁开眼，瞄着驾驶座上男人的后脑勺。

姜寒藏一笑：“你哪只眼睛看出我跟他关系不错了？我跟他见面也就跟你隔了一天。”

“可是今天在赛马开始前，我看他在跟你介绍他妹妹吧？”宫白继续道。

“你说张凌珊？她跟我反而很早就认识了，我大学同学。”

姜寒藏的回答让宫白一脸思考，这个他前世倒是不知道。他盯着后视镜，想从那里看看姜寒藏的神态有没有撒谎。

似乎注意到他的视线，姜寒藏从后视镜瞥他：“怎么，看样子你很在意我跟他们之间的关系。”

宫白有些不自在，移开目光：“谁在意了。我只是防备你们合起伙来算计我。”

姜寒藏无奈摇头，随后却又一脸释然：“也对，你警惕些是好的。”

他话里有话，宫白又记起他白天下午在凉亭里的样子。嘴唇动了动，“姜寒藏，你……”

忽然他看见姜寒藏的动作，脚很明显踩了几下刹车，但是车子没有反应。

此时天上下起了阵雨，车子正在高速上。车窗上雨水冲刷下来，看不清外面的道路。

后视镜里男人的神色严肃，打着方向盘，车身几乎是贴着栏杆擦过。

“安全带系上。”姜寒藏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听不出情绪。

宫白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席上安全带，手紧紧握住车顶的扶手。他转头看向外面，森林和树木像驻守在地狱门前的怪物。

一辆超重大货车打着喇叭，从他们身后飞驰着靠近。

宫白闭上了眼睛，呼吸些微颤抖。

鸣笛声越发刺耳，足足有五六秒，从宫白的耳膜里呼啸而过。

他隐约听到外面有人骂：“找死吗！”

然而不过一刹那，骂声就被甩在后面，淹没在雨水里。

宫白睁开眼。

他们的车疯驰在最前面，没有办法刹车，姜寒藏只能一路超车。

此刻是深夜，高速路上车辆没有多少，但总归是有的。且个个都是超速高手，姜寒藏经常连变两道，引得路上鸣笛声骂声一片。

这条路宫白不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尽头。

“换位置，坐到我后面去，快！”姜寒藏突然命令道。

后视镜里，宫白看到他金丝眼镜下的眼球爬了很多血色。

宫白颤抖着手，却也是有条不紊地按照他说的去做了。

刚一换到驾驶位后面的座位，系上安全带后，宫白就感觉到车身猛地往左甩了个尾。

紧接着，‘砰！’的一声巨响。后车右边也就是宫白方才坐的那个位置，玻璃车窗碎了一个大洞。他们贴着一辆大货车的尾巴开了过去。

猛烈的风伴随着雨灌进来，冰冷地拍打在宫白脸上。似乎有玻璃碎片划到了他右边脸颊上，不过宫白没有心思注意这个。

前面是收费站。

饶是见过了大风大浪，宫白还是忍不住整个人都屏住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