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宴会,宫白的脸黑的像锅底。
今天发生了许多事,这些事加起来,一件比一件让他郁闷。
姜母生病了,知道这事儿的第一个人只能是姜寒藏。但姜寒藏没有第一时间告诉他,反而带了宫红玉去。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他的亲生母亲生病了,而他还在这里参加这些豪门子弟的宴会。
可是说起来,他好像没有资格生任何人的气。
甚至于,每个人都堂堂正正,小人的那个反而是他。
宫白去车库取了车,问了秦勇地址,自己驱车去了医院。秦勇消息灵通,什么都知道。看到那些详细的医院地址到房间号,宫白心里更加郁结。
看,连秦勇都比他知道的多。
要不他这种人怎么是反派呢,可真不是个东西。
宫白一路黑着脸开车到了医院。在楼道口做了几个深呼吸,好容易整理了一下表情,慢慢走向病房。刚走到门口,往里看了一眼。
僵硬了。
病房里,显然是其乐融融的一大家子。
姜父背对着坐在床边,姜母躺在病床怀里捧着一捧花,笑的合不拢嘴,拉着宫红玉的手不住说:“真是个好孩子,多谢你费心了。”
宫红玉坐在床边,非常自然亲近地握着姜母的手,“您别说客气话了,您是寒藏哥的母亲,也就是我的母亲,我以后也会好好照顾您的,以后您就多了一个儿子。”
姜芸拿着手机不停地拍照,闻言笑哈哈:“哇,那我不是又多了一个哥哥,哥哥,给钱!”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姜父出声斥责,声音也是带着笑意。
姜芸吐着舌头,宫红玉说:“好,一会儿就给你发一个大红包!”
姜寒藏站在一旁,像一个默默付出的长子,微微低着头,目光柔和地看着这一幕。
随后他像是察觉到什么,抬起眸来。
然后他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宫白。
宫白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脸色一如隔世的灰败。
姜芸后退着要给大家拍一张全家福,没注意到后面有人踩到了别人,她呀的一声回过头:“对不起对不起!……”
然后就止住了声。
病房里此刻众人也都才注意到病房门口站了个宫白,人人都看过去,目光可谓五味杂陈,众生百态。
宫白心里钝钝。
说不上难受,有点像他被埋在坟墓里那会儿,蒙上了厚重的尘土,没有任何感官知觉。
隔着一座冰冷的墓碑,宫白在里面,他们在外面。
他们看宫白的眼神充满了复杂的情感,而宫白只是躺在棺材里,面无表情,面目全非。
恰如此时此刻。
姜芸像是有些怕他,愣愣地后退了两步。
姜寒藏走过来,把姜芸拉开。他正要解释什么,宫红玉突然笑着走过来:“二哥你来啦。寒藏哥下午突然接到电话说姜家妈妈生病的事情,你那个时候正忙着处理那件事,他就和我过来了。”
宫白是记得,下午那会儿姜寒藏接了个电话就突然走了。宫白当时还没怎么注意,至于宫红玉,他印象中是一直待到最后跟罗绝他们一起走的。
宫红玉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宫白的脸更臭。
这时候姜寒藏突然道:“你说话表达清楚一点,明明是你先让我来医院,你说你一会儿带宫白一起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