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延卿先是安抚,而后道:“如今只能劳累姐姐速速回京,与老国公商议。毕竟京中多方势力,廉王之子还会不会想起一个无权无势的陈家呢?”
陈淑琴忙点了点头,又想起两个女儿与振麟结亲之事。若没个保障,将来捞不着富贵该如何,便开口:“子淮,若将来事成,你不会忘了姐姐对你的鼎力相助吧!”
陈延卿明白其意图,装作无奈道:“难不成阿姐眼中我竟是这样的人?你姓陈,是陈家的嫡女,陈家永远是你的娘家,你的依仗!只是如今陈家能否东山再起,全靠阿姐了!”
“好!”得了此话,陈淑琴像吃了定心丸,她不仅要当陈家的功臣,还要当国公府的功臣。激起了满腔的斗志:“事不宜迟,我这就回去收拾行李,马上回京!”
陈延卿要把陈淑琴送到城中,二人临走时,杨氏不由拉过陈延卿,看着陈淑琴上马车的背影,低声问道:“事情真当有你说的那么紧急?”
陈延卿摇摇头:“一切都在筹划之中,没有什么急不急。搭上国公府也省的我们费力,只不过阿姐在玉林城,不利于我们眼线的行动。走了也好,你也不想日日见她!”
原来他什么都明白,杨氏嗔瞪了一眼陈延卿,便目送几人远去。
看着一行人渐渐没了踪影,杨氏搭着好嬷嬷的手,返回屋中。
陈淑琴走了,杨氏心情舒畅,笑道:“晚上咱们做些好菜,等着阿菓下学回来吃!”
后山小院
阿菓饿的前胸贴后背,就着两盘炒青菜,吃了两碗饭。夹菜时双手还是不受控制的微微抖动。
灵智师太眼神一瞥,看着阿菓已经吃好了,起身往外走去:“午后不练字,去院里走动走动吧!”
阿菓心中欢喜,如释重负,跟着来到院中。
只见灵智师太走到树荫下,让阿菓单脚站立,另一条腿搭在树干上。
阿菓心想:这不是抻筋吗?
几岁的孩子身量还未长开,筋骨都软的很,轻轻松松将腿够到树干。
灵智师太点点头,又回房拿出一本书递给阿菓:“你就在这阴凉处,抻筋背书吧!”
翻开书本,竟是方剂草药。阿菓有些不明所以。
灵智师太坐在石桌旁,自顾自的品茶看书:“两腿要绷直,不许打弯!”
医书比史书更加乏味枯燥,看了没一会儿困意袭来,阿菓努力睁大双眼,却发现双腿也有些打颤,膝盖不自觉地弯曲。
有了上午的前车之鉴,阿菓不敢怠慢,只得慢慢调整坚持。
虽在树荫之下,但七月为大暑,烈日当头,慢慢地汗水沁透衣衫。
一刻钟后,阿菓有些支持不住,想找些话儿来说:“师父,读医书也是让我修身养性吗?”
灵智师太头也不抬,续上一杯茶水:“读史书是让你保命,读医书是让你救命!”说罢,不再言语。
阿菓讨了个没趣儿,又想起自己的心病,摸着小脸,带着期待小心翼翼的开口:“医书除了救命,能让我变...漂亮吗?”
灵智师太略有诧异,挑眉道:“等你识得所有药材,我便给你几张润肤养颜的方子。”
阿菓喜笑颜开,有些敬佩师父样样精通,连医书方剂都懂得许多。
灵智师太却想着摄一摄阿菓,让她明白人心无常,便缓缓道来:“曾经,京中有位夫人,膝下无子女。只能任由夫君一个接一个的纳妾。那位夫人年近三十才终于怀有一胎,全府上下极为看重。
可有位得宠的姨娘,害怕夫人诞下嫡子,威胁到自己儿子的地位,便想除掉腹中的子。但夫人的娘家显赫,饮食起居十分精细,一时找不到合适的机会下手。
那位夫人怀胎五月时,姨娘终于找到了一个方子,她买通后厨的下人,将泽兰粉涂抹在熬制保胎药的紫砂锅盖中。泽兰活血破气,滑利攻下,破人气血,无力固胎。
两月之后,姨娘又停用泽兰,改用川乌。将药罐盖浸泡于川乌汁中。每每熬药,川乌汁便流入药中。
川乌大辛大热,燥能伤津,对胎儿不利。
如此,那位夫人最后便诞下死胎。又引起血崩之症,终身不能生育。”
看着灵智师太仰头将茶水一饮而尽,阿菓只觉得这酷暑之下,心里猛的窜出一股寒意。
作者有话要说: 小孩子就是要用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