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菓那些话折损的是我们姐妹的名声和国公府的脸面。必然要回击几句,她被堵的说不出话。后来表哥也出面,就这样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没想到她竟是恶人先告状了。”张芷云悠悠的叹了口气。
陈淑琴眉头紧皱,低声训斥:“够了!你们技不如人还找些什么理由。在京中闺阁里学了那么久,还不如一个岭南乡野的丑丫头。传出去只怕被别人笑掉了大牙!”
张芷兰将身侧的桃红裙摆抓出褶皱,满脸的不甘:“今日是她狡诈先赢一局,且看明日再收拾她。”
陈淑琴闻言怒道:“蠢货!今日一事你舅母已经看出端倪,还待你明日过去闹妖蛾子吗?这两天都给我老实待在客栈,不许出去!”
张芷兰想开口反驳,却瞧见姐姐张芷云的眼色,只能赌气把头扭向一边。
张芷云抚着手腕上杨氏给的羊脂玉镯子,试探道:“可振麟表哥一表人材,若是舅舅家真能翻身,恐怕京中的贵女们都趋之若鹜了。错过这次机会,那...”
陈淑琴皱皱眉,看着面前最是乖巧的大女儿,压下怒火,解释道:“这些道理我会不懂吗?如果不能抢占先机,往后即使我们俩家亲近,也轮不着你们俩个。只是杨氏经过此事,必会提防小心。不如暂且稳住,待我明日先去商议大事。而后再徐徐图之。”
两姐妹面面相觑,心知这是唯一的法子。点头默认,不再言语。
傍晚时分,蝉声鸣鸣。
郝嬷嬷将雪花鸡焯,参麦团鱼,酸辣白菜,香炸丸子,三皮丝一一摆上饭桌,嘴里还不断念叨着:“振麟,阿菓中午那顿没吃好吧!今天晚上嬷嬷给你们补回来!”
一家人围坐桌前,皆无胃口。唯有阿菓心气高长,大快朵颐。
陈振麟主动将今日之事交待清楚。
杨氏眉毛上挑,冷冷道:“哼,打发你们这些孩子出去,我原以为是想单独跟我和你爹说些话,没想到她倒是一箭双雕,想把女儿塞进我们家呢!真是用心良苦。”
阿菓咬过一只鸡腿,连连点头:“娘,你都没看见。那两姐妹紧扒着哥哥不放,把我都挤到一边去了!”
陈振麟忙又夹了一块肉给阿菓,心中尴尬:“你快吃饭,别瞎说!”
杨氏盯着阿菓,脸色肃然:“你今天又是怎么回事儿?”
今日阿菓的作派有异于往常,自出生起就在泥地里撒泼打滚,爬树下水,能哭的次数屈指可数。
杨氏身为亲娘,自是极了解阿菓,当时便看出有异,只不过当着外人的面儿,自然没有揭穿。
阿菓被忽然一问,差点儿噎着,便支支吾吾的交代清楚。
杨氏乍舌,没想到阿菓背后高人竟是灵智师太。
陈延卿放下木筷,思虑几许,点点头:“不错!我虽见过灵智师太几次,可她周身气质仪态却是极好。你往后若能学到一丝半点,也是受益无穷。”
陈延卿与杨氏心中明了,此次陈淑琴代国公府前来,回京之事已经迫在眉睫。往后的日子只会越发忙碌,怕是顾及不到阿菓。
“的确如此!我想着灵智师太也应是世家出身,不知出了什么变故才出家为尼。她在水月庵已经十几年,也算是个知根知底的。一会儿我去准备准备,阿菓明日就上山拜师吧!”杨氏只怕将来的牛鬼蛇神不少,应付不了。
阿菓抹去嘴上的油渍,惊喜万分:“真的吗?”
杨氏瞪了一眼阿菓:“跟我学你就不情不愿,跟灵智师太学就把你美成这副模样!真是个白眼狼!”
阿菓得偿所愿,欣喜万分。忙跑到杨氏怀中撒娇,把杨氏哄笑才肯罢休。
用完晚膳,郝嬷嬷带着阿菓准备明日拜师的物件。只留杨氏与父子二人。
陈延卿率先开口:“振麟,今日之事你如何看?”
“阿?”陈振麟挠挠头,“虽不知姑姑和两位表妹是否有意为之,但儿子心中并无儿女私情。”
杨氏与陈延卿对视一眼,放下心来。
陈延卿端起茶盏,语重心长:“所谓千里之堤,溃于蚁穴。朝堂百姓举足轻重。家宅纠缠,儿女私情亦不可小觑。因小失大才最是悔恨难当。你年纪尚轻,后宅阴私不曾经历。但小心为上,最好不过!”
杨氏也适时开口:“你整日在外面帮你爹办大事,殊不知有些时候就是败在这些不入流的小事身上。”
陈振麟虽不曾有过儿女情长,但是非黑白却道得分明:“爹娘不必担心。幼时姑姑待我很好,可家中落难却撇清关系。若是姑姑为了一家安危不得已而为之,我也绝不怨怼。可如今我们翻身有望,姑姑才念及亲情骨肉,我再愚钝也明白患难见真情的道理。”
陈延卿点点头,很是满意:“你心中有数便好。好了,明日还有事吩咐你,咱们去书房。”
杨氏看着父子二人的背影,欣慰一笑。
作者有话要说: 阿菓遇见了贵人,拜了师傅。
跨出了成长的一大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