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菓垂头丧气:“我真想亲眼去看看,也想当个男子去赛一场。当女子太不容易,那些小姐们居然琴棋书画样样俱通。那我要学到什么时候,才能跟她们一样?”
杨氏放下茶盏,一脸正色道:“你是娘的女儿,怎么会比不上她们?样样俱通并不是样样精通。这几十年还没听过哪个能学成大家,十八般武艺精通的。侯爵世家的女眷琴棋书画不过是锦上添花,用来显示家族底蕴。掌管内宅,打理账目家田才是重中之重。”
阿菓笑道:“那我什么时候能学?”
杨氏轻哼一笑骂道:“你个鬼精的丫头,本来是想让你多学几日规矩,再教你这些。但你近日勤奋,规矩都不曾出错,从明日起,晨起学账目,午后学规矩,这期间我再多给你讲讲京中事物。不过你要继续勤勉好学,不能半途而废。”
阿菓挠了挠头,信誓旦旦的应下。
大内宫中
六月暖风习习,红墙黄瓦的宫殿处处摆放着黄角琉璃灯,天际铺满红霞鎏金,一列穿着浅蓝半袖坦领襦群的宫女,踏着金莲碎步,托着精巧别致的果盘,走入一间雅致华丽的寝殿。
月鑫在殿门后焦急等待,不停渡步。看见宫女手中的果盘是西瓜,荔枝等寒凉之物,且盘中还有透凉的冰块冒着冷气。
不由气不打一出来,骂道:“快拿下去,娘娘怎么能吃这等寒凉的东西!没脑瓜的蠢物们。”几个宫女匆匆告罪求饶,慌忙退去。
殿中,端妃身着绣嘉禾杏黄宫裙,倚靠在软榻上,隔着珠帘,素手纤纤搭在把脉枕上。
良久,对面的老太医开口道:“娘娘,贵体安康,并无大碍,只不过六月天气燥热,脾虚火重,喝些绿茶或绿豆百合汤也是好的!”
端妃一时静默,缓缓道:“李太医,你是太医院之首!想必是不会诊错吧!”
李太医连忙跪地:“娘娘,下官在太医院三十多年,从未出错!一直以来也是下官为娘娘每三日请平安脉,娘娘贵体强健。实在不知娘娘此话何意阿!”
端妃收回玉手,毫不意外这结果,只不过是彻底死心罢了,轻声道:“本宫知道你的忠心,下去吧!”
月鑫看李太医从殿中走出,忙快步迎上李太医,刚想开口就听端妃的声音从内寝传来:“月鑫,你过来!”月鑫只好对李太医抱以一笑,匆匆走入内殿。
端妃依靠在美人榻上,神色不明。月鑫急急道:“娘娘,怎么样了?”
见端妃并不言语,但眸中黯淡无光。却也有一丝解脱之意。
月鑫瞬间了然,心中直叹可惜,出声安慰道:“娘娘,不然再试试?奴婢猜想老爷也肯定不会放弃的...”
话未说完,端妃只觉得心中有说不出的恼恨,便忽然起身怒道:“够了,我出去逛逛,你别跟着!”说着就快步走出,只留下呆愣的月鑫不知所措。
端妃一人疾步奔走,心中压抑恼火,委屈不甘,百感交集。好像只有这样不管不顾的走着才能发泄出多年的情绪。
两刻钟后,额头微微冒汗,端妃深吸一口气才停下脚步,不知走到了哪个荒芜的宫殿,十分的偏僻,周围只有茂盛的树木及满目炫彩的花朵。
这其中就有端妃最爱的八仙花,簇簇丛丛丰满美丽,能红能蓝似紫又粉,端妃怒火稍霁,上前轻抚花蕾。丝毫没有发觉还有其他人的存在。
树木叠嶂的暗影处,一个清瘦挺拔的身影慢慢走出,督了一眼端妃的背影淡淡道:
“许雯荟,建安五年生人,祖籍越州,其父许航山曾在越州任五品知州。后贿赂上峰,调进京都,任翰林院侍读。其母所育一子二女,你是嫡长女从小喜爱诗书礼乐,样样皆通。建安十九年入宫选秀因德才兼备被赐为当时的六皇子侧妃。三年后你父亲成了正五品的户部外郎,你哥哥中了进士。直至六皇子继承大统,你被册封为端妃,父兄的官职皆又上一层楼。虽无所出,但陛下很是看重你阿!”
端妃背对那人,立刻警惕起来,刚刚抚花的玉手不禁出了些许冷汗,心中犹疑不敢回头,但面色丝毫不漏端倪,如若平常:“阁下是哪位,怎么有兴趣关注本宫的生平?”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猜猜这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