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着骡子出来的阿菓已经大汗淋漓,眼巴巴地望着灵智师太道:“师太,咱们要怎么做?”
“用棉被将他裹住,放在骡子上,你牵着走。还有,把他的脸重新乎上泥巴。”说着,灵智扭头离开。
阿菓急道:“师太,我...”
“阿菓,你是个好孩子!”灵智师太脚步不停,轻声道。
阿菓闻言呆愣在地,只觉得全身上下通畅无比,等反应过来,灵智师太已经看不到人影了。
低下头默默道:“我一个人怎么把他弄到骡子上啊?不过,灵智师太破天荒的夸奖我,我也不能让人小瞧。”
曲折的山道上,阿菓牵着骡子,依然哼着小曲,蹦蹦跳跳。内心欢喜:今天救了人,还被灵智师太夸是好孩子。果真是人而好善,福已至,祸其远矣!
艳阳高照,一人一骡的影子被拉的越来越长......
齐璨做了个梦,他只身泛舟于东海,海浪汹涌,他在小舟摇摆颠簸,头昏脑胀。直到他吐出来,这些噩梦才过去。身边软塌塌的,仿佛置身温柔的怀抱,像生病时陪护在侧的娘亲。随后他又安心的睡去。
“好了,事情就是这样了!今天可是把我累死了,刚刚把那臭小子从骡子是弄下来差点儿吐我一身!哼!”阿菓气呼呼的,但眉眼之间透出丝丝得志狡黠。
郝嬷嬷见状便笑道:“我们阿菓真是宅心仁厚,好善乐施的好孩子!”
“嗯,今天灵智师太也夸我嘞!”阿菓眉飞色舞道,能让灵智师太夸,可真是太有本事了!
杨氏蹙眉,总觉得有许多不妥之处,可哪里不妥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灵智师太说庵里都是女尼,这个少年人进去不方便,即使是出家人也要讲究礼法,这也合情合理。
阿菓人小没力气,让她牵着骡子带回家,也没什么不对。
思来想去,杨氏还是没有什么头绪,只能先处理好眼前的事,等陈延卿回来再商议:“嬷嬷,你去拿套振麟他没穿过的衣服给那少年换上,打些水给他收拾收拾,再拿些金创药和八宝丹,看看他到底伤哪儿了?阿菓你先回房洗漱干净,换身衣服,再去找村子里的老郎中来给他看看。”两人应声而去。
郝嬷嬷忙活了一通,看着床上少年郎不由赞道:真是个俊孩子!杨氏带着阿菓请回来的老郎中在门外敲了敲门,问道:“嬷嬷,好了吗?”
“好了好了!”郝嬷嬷边应声,边把房门打开:“老先生您看看,就是这个孩子,手臂上有几处伤,还有腿您看看,还有....”
听着郝嬷嬷说这少年的伤处,杨氏心生怜悯,也走到床塌前,抬头看着已经被收拾妥当的少年,目光触及脸上,心中大骇,身形不稳,若不是被郝嬷嬷及时扶住,只怕要摔倒在地。
杨氏怔怔出神,郝嬷嬷几声呼唤都没有听见:“夫人,您没事儿吧!可别吓我。夫人?夫人。”
而杨氏心中已经掀起滔天巨浪,往事一幕幕重现脑中,好似走马灯一般闪过,眼前的少年与多年前的影子重合。
郝嬷嬷心急如焚,忙招呼着郎中来给杨氏看一看,嘴上也是不住担忧:“我的小姐哟,你这是怎么了?”
杨氏被郝嬷嬷唤回神,忙推开要来搭脉的郎中,急道:“我没事,快去看看那孩子。”杨氏心中已经明白,这个孩子就是陈延卿不能告诉她的秘密,是他们等了八年的机会。
郝嬷嬷扶着杨氏,担忧道:“夫人,您这是怎么了?可是吓坏我老婆子了!”
杨氏反手紧紧抓住郝嬷嬷的手臂,笑道:“我没事,我这是高兴。是高兴!”说着竟留下泪来。
郝嬷嬷满脸疑惑,正要开口问询,却见杨氏轻轻摇了摇头。明白现在不便多说,就不再开口。
阿菓收拾妥当,换了身干净衣服。溜进房间,探头探脑的看着老郎中给床上的人把脉:“没什么大问题,只是力倦神疲昏睡过去了。身上的擦伤上些金疮药就好,只是腿上的伤口比较严重,需要卧床静养。老夫再开几副药.....”阿菓闻言松了口气,心中踏实许多。
杨氏心中大石也落了地,紧忙拿出银子递给郎中,要最好的药材,又问起该注意些什么。
玉林城中
残阳铺水中,步履又匆匆,陈延卿等人在玉林城内外东寻西觅却还是找不到半点踪迹。
永昌茶楼的包厢里陈延卿扶额坐在凳上,洪老拿着拂尘来回渡步。良久后,洪老忍不住开口道:“从辰时一刻到申时末,几十个人出去找却无功而返!子淮,你说句话阿。”
作者有话要说: 千呼万唤他终于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