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话间,外出的玉良平骑着小电瓶回来了,他把电瓶车停下,将车钥匙扭下来递给管炎彬。
“严重不,要不要我送你们去医院。”
玉良平虽在和管炎彬说话,注意力却放在玉苏身上,见玉苏抱着书本,似是要去学校,他额头微蹙,眼里闪过担忧。
闺女今天眼晴开了光,晚上那些东西活动频繁,万一被缠上了,可怎么办哦!
玉良平一脸惆怅,悄悄往玉苏身上看。他看得小心翼翼,生怕玉苏发现后多想。
瞧着瞧着,他神情突然一顿,眼里闪过疑惑。
……闺女今天,好像有哪里不一样?
以前她活泼伶俐,笑语间带着女孩子独有的娇羞,但现在……怎么有种不受束缚的恣意放纵呢!
玉良平打量得很隐晦,但玉苏做妖精时的六感已觉醒,当然不可能察觉不到他刹那间的转变。
玉苏瞧着爸爸那做贼的模样,心底发笑。
她没太收敛气息,她的变化,熟悉的人只要稍微观察就能发现。徐徐展示,时间久了,他们便习惯了。
玉苏没打算一辈子压抑本性。
上辈子她就姿意妄为,连阐教的人都敢戏弄,虽然出师未捷,被的三味真火烧死,但她就是这种性子,让她隐藏本性,正儿八经的生活,她根本就做不到。
玉良平的小动作,除了玉苏,没人发现。
管刑巅又又又倒霉的出事了,街坊邻居们见怪不怪地说了了几句,话题就又转回到了孙家身上。
管炎彬接过玉良平抛出的钥匙,忙往自家相馆跑去,想把受伤的管刑巅扶出去,带去医院看看。
脚没跨进相馆,相馆内,一清隽少年步履维艰的从里面走了出来。
少年身材修长,剑眉星目,立体的五官比其他少年,多了几分刚毅。
“爸,不用去医院,只是扭伤,回头你给我擦点跌打药酒,明天应该会没事。”管刑巅受伤的那只脚轻轻垫在地上,从容不迫,没一丝受伤的狼狈。
“没伤到骨头?”管炎彬拧着眉,担心地看着管刑巅受伤的脚。
管刑巅点头。
久病成医,从小到大,他受伤的次数数不胜数,是扭伤还是伤到骨头,他已经能通过疼痛度判断了。
管刑巅说完话,目光转向玉朋:“玉朋,你今天能载我一下吗,我骑不了自行车。”
“没问题,你等我一会儿,我把车骑过来。”玉朋爽朗一笑,转身去了理发店后门。
“谢了。”管刑巅朝着玉朋道了声谢,收回目光之际,视线不经意扫过一旁的玉苏。
他眼底划过莫名思绪,随即垂下了眸子。
“玉苏,巅子脚受伤了,去学校,你帮叔看着他。”儿子要带伤上学,管炎彬有些担心。
但看他还能行动自如,紧张的心又微微松下,不过还是忍不住拜托一下玉苏,让她帮忙看着点,别让管刑巅伤上加伤。
“管叔放心,我会看着他。”玉苏笑盈盈应下。
管刑巅与玉苏兄妹同岁,也在读初三,三人还是同班,平日里就同进同出,所以,看不看其实也就那样,现在他行动不便,有啥事,玉苏也不会当看不见。
——
初三一班教室。
今儿也不知怎么回事,临近中考,向来被称为拼命三郎的一班,竟沉不下心学习,随着时间过去,议论声越来越大,连坐在前排的几个尖子生,都放下了课本,和同桌低声附语着。
“我妈说是被打死丢进河里的。”
“那杀人的脑袋有毛病吧,打都打死了,他干嘛还多此一举,把人丢河里。难道不知尸体发胀,是会浮上来的吗?”
“好吓人,我爸叫我晚上等他来接我,别一个人回家。”
“我妈也让我等她来接我。”
好吧,仔细一听,班上同学嘀咕的,竟全都是今天发生的这桩杀人案。
经过一个下午的发酵,杀人案已然轰动全镇,事情越传越离奇,在同学们口中,那杀人者俨然成了杀人狂魔……
管刑巅听到附近同学的议论,不置一词,他垂头看了眼红肿的脚,然后抬头,眸光落到靠窗坐的玉苏身上。
少女肤如白雪,嘴角嫣然上翘,俏皮的笑容下,隐隐透着丝桀骜妖冶。
管刑巅目光深邃,瞳底似乎有什么在流转,让人看不分明。
良久后,他抿嘴蹙眉,默然收回视线。
玉苏没有加入同学们的话题,她悠然自得地坐在课桌旁,白净小手轻轻托腮,视线饶有兴趣地望着窗外树下的阴暗处。
那里,有两个男同学东张西望,做贼似的,正学着大人抽烟的模样吞云吐雾。
他们得意洋洋,似乎觉得抽了烟,他们就是大人了。玉苏红润唇瓣微微上扬,目光错落到两人身侧。
那里一个双脚不着地,面容惨淡的中年女人,正激动地伸着手,左一耳光,右一耳光地往两个偷抽烟的同学脸上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