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吗?”杜随皱着眉头,“我没去什么奇怪的地方。”连说话都有气无力。
金墨冷笑了一声,说:“像你这么弱又爱张扬,好管闲事的女人,出事是再正常不过,反倒是你怎么活到今天的我才惊讶呢。”说着又把手放回杜随胸前按揉。
杜随眉头皱得更紧,说:“你……”想推开金墨的手,却看见金墨从她胸口虚虚地拉出一条黑线来,团在手里变成一团,又不像液体又不像气体,黑乎乎的,金墨脸上露出嫌恶的神气,一抖手,手中黑团便无风自燃,瞬间化作灰烬。
杜随很惊奇,而且觉得胸口憋闷顿去,神清气爽起来。“这是什么?”
“咒术师。”金墨微微弯起嘴角冷笑,“比你可高明得多了。”一边低头辨识着灰烬。
杜随脸一沉,很不高兴地哼了一声,表示不满。
“道行不浅啊,”金墨翻看了一下掌中灰烬,轻咦了一声,说。
杜随坐起身子看,金墨说:“你对咒术师知道多少?”
杜随侧着头想了想:“不就是那些用符咒,草人,被咒者的贴身衣物,毛发,指甲诅咒的家伙们吗?”
金墨点点头,说:“咒术师的擅长是偷袭和以弱胜强,往往叫人防不胜防,但其实再怎样都有限度,若是双方法力相差悬殊,自然会反噬,况且一般而言,只能借助那些小道具,又要躲着偷偷来,所以也难怪你不以为意。但是袭击你的这人却非同小可,我刚才就是想翻检出他用的什么道具,用了你身上的什么东西,好给他点教训。但看来看去,他竟是什么都没用,只是碰触你就能瞬间完成咒术,就不是寻常高手了。”
杜随也不真是只知道赌气的小女孩,听了这话也知道确是非同小可,金墨这么强大,素来目无余子,他如果说一个人是高手,那就真是惊世骇俗的高手了。她想了想,说:“我今天没碰到别的什么高手,只有从李淑媛家出来时遇到一个小男孩撞了我一下,难道便是他?可怎么看都是个七八岁的小孩,也不像是妖怪。”
金墨沉思片刻,冷笑说:“管他是什么,有胆子惹上门来,还同他客气不成?”
听了这话,杜随不知为什么觉得心里暖了一下,有几分甜丝丝的,不由笑起来:“你呀,你这个语气!……”笑吟吟地看着他。
金墨看到她斜着身子,一手撑着,微侧着头,长长卷发散落在肩上,脸上似笑非笑,眼睛水光流溢,睡裙的襟口有些松,露出一抹雪白□□,说不出的惊心动魄的妩媚,居然不是像平时一样欲望勃发,反而脸热了一下,别开目光,心跳瞬间变得很清晰。
然后突然就听到杜随悠悠叹了口气,说:“红粉骷髅……这样的事情其实你见过很多了吧?会不会很难过?会不会……很寂寞?”
金墨脸一沉,说:“你今天废话真多!”
却被杜随扯住他袖角,脉脉看着他,柔声说:“其实不必如此,生死原是寻常事……就比如说,我或者明天就死了,或者几十年后死,于你其实区别不大,你虽然一直死不了有时有点烦,可也不算什么坏事……反正我们和我们所有的一切都不是永恒,就连你……也不是……”
金墨一滞,伸手捉住她尖尖的下巴,凝声说:“你到底怎么了?……”声音突然哽住,只剩下一双晶亮异常的眼睛在微暗的房间里紧紧看着她。
杜随突然自动投到他怀里,抱住他的腰,低声说:“没怎么。”
金墨向来都很主动,今天被杜随主动了一回,不知是不是不适应,居然僵着身子,片刻后就把杜随推开,说:“走吧。”
“咦?”杜随不解地抬头,“去哪里?”
“找那个偷袭你的人。”
也没开车,金墨抱着杜随,瞬移到知春路,当时是半夜两点多。
杜随觉得有点冷,抱怨说:“他也未必就住这里,也未必就是他……”
金墨没理她,他冷冷站着,周身慢慢散发出一种迫力来,仿佛像一种斥力的磁场,杜随觉得坐立难安,烦躁起来,说不出的难受,周围的环境渐渐酷似恐怖片现场,阴风阵阵就是最传统的形容方式,说得文艺点,连一片叶子的落下都带着杀机。
杜随莫名恐惧起来,打了个寒噤,不自觉地偎近金墨,大概是飓风的中心往往都风平浪静,立时觉得好多了。金墨见她哆嗦,伸手拉住她的手。